长风思忖了一息,转身迈步回了茶楼大堂。
他先将在后厨甬道听到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讲给萧景泰听完后,这才回去传唤白氏。
“白氏的儿子不是柳大鸿的?!”萧景泰半倚在座位上,修长的手指轻敲着几沿,露出几分了然的笑意。
“这个白氏也真够坏的啊!她不喜欢柳大鸿可以选择和离,干嘛要留那样的证供害他呢?她这样跟刽子手没有什么区别!”晨曦对白氏的做法十分不理解,人们不是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么,这个白氏的所为,分明就是‘相煎何太急’啊!
萧景泰看着晨曦微微一笑,似有所感的低喃道:“女人心......海底针!”
晨曦皱了皱眉,没弄明白。
须臾之后,长风领着白氏过来了。
因事关案子,萧景泰让小二安排了一个单独的雅间。
小二看着低垂着头站在一边的白氏,有些闹不明白,但看萧景泰不凡的气势以及通身贵气的打扮,便不曾多问,径直下去安排雅间。
白氏的脸色有些青白,低着头给萧景泰欠身施礼,拘谨的问道:“不知道大人传唤小妇人过来,可有什么吩咐?”
“白氏,抬起头来!”萧景泰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他的声音清冷无绪,却依然让白氏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
头顶有一种无形的威压感铺天盖地而来,让她觉得脖子似有千斤重般,半晌才勉强抬起来看了萧景泰一眼,却是很快便有低垂下去。
萧景泰开门见山道:“白氏,半年前你丈夫柳大鸿的那个杀人案,你,做了伪证!”
白氏闻言,猛的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萧景泰那双浓黑如墨却又犀利无比的眸子。
那眸子仿佛利刃一般,一击刺中她的心房,她好不容易恢复一点血色的脸,倏然变得惨白起来。
胸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好似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往食道上蹿,她使劲儿咽了咽口水,喉咙处火辣辣的刺痛。
白氏惊惶的往左右看了看,回过头来,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辩解道:“大人明察,小妇人什么时候做伪证了?无凭无据,您不能这么冤枉好人啊!这案子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小妇人好不容易有了几天太平日子,求大人开恩,不要再问案子的事情,让小妇人消停消停吧!”
晨曦安静地待在一旁听萧景泰盘问,没想到这白氏也挺厉害的,甫一开口,就给大名鼎鼎的萧侍郎安了一定冤枉好人的帽子。
哈哈,看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呢!
她眼角的余光瞥了萧景泰一眼,见他神色嘲讽,却是没有半分不快。
“你倒是消停了,可柳大鸿能消停么?他要真没有说过那些话,真没有杀过人,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他被扣上杀人凶手的罪名,被开刀问斩么?你们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你当真对他半分感情也没有么?”萧景泰冷声问道。
白氏伸手捂着脸,冰凉的泪水顺着指缝淌出来,摇着头抽泣道:“不要说了,小妇人只想一个人带着儿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求大人放过我们母子俩吧!”
萧景泰脸色阴冷而低沉,看着白氏冷笑道:“那好,本官现在只问你,案发当天晚上,柳大鸿是不是从矿场离开去往卫永州的家中?到底是不是特意带上凿子,有没有跟你说过,如果要不到工钱,就要杀死卫永州与他同归于尽?”
白氏呜呜哭着,点头道:“这口供小妇人已经说过不下十次,没有半字作假!”
“你撒谎!”萧景泰厉声喝道。
晨曦抬眸萧景泰,他显然是被白氏激怒了,一张清隽的容颜此刻阴云密布,冷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想不到他生气的模样,挺吓人的啊!
白氏顿时止住了哭声,身子颤颤发抖,贝齿咬住下唇,现出丝丝血丝来。
“大人您说小妇人撒谎,既然如此,请您拿出证据来!”白氏稳住心神,故作镇定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萧景泰从怀里摸出一份物事出来,正是昨日去矿场后,现场记录下来的有关于监工和几个矿工的口供资料。
“这是半年前曾与柳大鸿一起上工的矿工证词,这里面有于二华、柳东、陈三贵、张介等人的口供,他们都能证实,案发当晚,柳大鸿是从矿场离开的,而且留下话说他要去讨要工钱,但不曾说过若是要不回来就跟卫永州同归于尽的话。而那把凿子,是柳大鸿新打造的,因在矿场时常丢失工具,所以柳大鸿打了这把新的凿子后,就随身带在身上。所有人的证供,就只有你的与他们的截然不同!”萧景泰目不转睛的盯着白氏说道。
白氏避开萧景泰的视线,倔强道:“那又怎样?难不成他们还比小妇人我更了解自己的丈夫?”
萧景泰冷笑道:“那倒未必,只是他们的证供比起你的,更具有说服力!”
白氏刚刚的紧张感和惊慌感已经渐渐缓和下来,她虽然还不敢直视萧景泰的眼睛,但是声音却是比刚才要大一些了,她道:“这就是萧侍郎萧大人查案的态度?查案不该是讲究实事求是,用证据说话么?”
晨曦听她这么一问,嘻嘻笑了,插嘴道:“你倒是懂法!”
萧景泰瞪她一眼,目光转而落在白氏身上,续道:“你的儿子,松哥儿,是哪一年的生日?”
白氏猛的一颤,反问道:“萧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松哥儿跟这个茶楼的大堂管事长得就跟一个模子似的,他今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