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说回来,胡县令就是依法办事,他有什么好记恨的?板上钉钉的罪名,他也从没想过去求情。该怎样就怎样吧!二年牢|狱后会变成如何,就看他二弟自己的造化了!
“走吧,元信。”元光耀打定主意,就叫上了仆人,准备出发。要是他先和胡县令达成一致意见,那黄素再闹腾也没用了!
当元光耀上了胡县令派来的马车时,黄素还在外头晃悠。而元府里,老夫人抱怨得累了,复又躺下,不太安稳地睡了过去。
水红总算抓到了躲懒的机会。她让水碧在老夫人醒来后去叫她,自己也跑去休息了。当然了,她头伤没好,借口满值。
水碧没说什么。其实,水红偷懒更好。因为这样一来,老夫人屋子里清醒的人就只剩她一个。她想到处翻检一下,也不必太提心吊胆。
只不过,老夫人显然把东西藏到了一个更隐蔽的地方。水碧小心翼翼地检查了所有家具的角落和隔层,再蹑手蹑脚地踩过屋子里的所有地面,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不可能啊?最近几天事情那么多,老夫人哪里也没去,东西肯定还在府里!
水碧满心狐疑。不在屋子里的话,难道在屋子外?
老夫人屋外是个小院子,是不太平整的石质地面。两边石墙都顶着个重檐装饰,底下各有一副浮雕画。左右墙根附近各摆着一条扁平长方体状的石质水缸,水缸边上栽了两株红山茶。
这一目了然的样子,到底能藏在哪里?
水碧看来看去,最终把目光定在了山茶脚下。她走过去蹲下,仔细打量起来——嗯,看起来最近这土也没翻动过啊?
忽然,边上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水碧被吓了一跳,以为是老夫人起来了。可她抬头一看,却发现是元非鸢。“三娘?”她叫了一句,同时站起来,“您是想要见老夫人吗?”
元非鸢怯怯地点点头。“祖母现在方便吗?”
“您可来得不太巧,”水碧回答,“老夫人刚刚睡下呢。”
“哦……”元非鸢点头,似乎很遗憾的样子。
“等老夫人醒了,我去告诉您?”水碧又问。
“那就不用了,”元非鸢摇头,“我自己再找个时间吧。”她转身向想走,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不如这样,你告诉我祖母她一般什么时候醒着,我再过来?”
水碧点了点头。虽然她刚回来没多久,但为了让她更好地接过自己的活儿,水红确实把老夫人的一般作息告诉了她。“可能有些出入,实际还是要看老夫人自己的意思。”她在最后补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元非鸢一一记下,便离开了。
水碧送她出门,折回来时,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刚才被元非鸢吓了一跳,但对方好像一点都没注意到的样子。而且,为什么她总觉得,元非鸢并不是想见老夫人,只是想要老夫人的作息时间表呢?
怪怪的……水碧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暂时搁置了。她还想研究一下泥地的问题,但外头又有个仆人跑进来道:“快去告诉老夫人,二郎回来了!”
啊?水碧先是吃惊,再然后是了然。这么大的事情,闹到了宁阳书院也不奇怪!影响到最心爱的孙子,这一下午怕是又没好日子过了!“我这就去通报。”
至于元光耀这头,他先去了县衙,黄素自然扑了空。而等他再从县衙出来,西斜的日头彻底变成夕阳了。因为事先交代了放学时间,所以他也没回州学,带着元信直接出城了。而等他到达别院时,正好和下山来的顾东隅撞上。
“东隅,这事儿连你也惊动了?”元光耀先开口,颇有些无奈。
“和你有关的事情,我怎么说也得关心一下的。”顾东隅倒没显出什么忧虑神色。他带着元非永和元和一起下山,此时便先对元非永道:“先回去找你阿姊,告诉她,世叔有话和你阿耶谈,等会儿再上去,嗯?”
元非永现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姐控,闻言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好,我这就去!”说完,他就兴冲冲地上楼去了。
元光耀看着小儿子,好笑地摇摇头。等再对上顾东隅时,那一点笑意立时就消失了。“既然你知道了,那非武他……”
“我中午便让他回去了。”顾东隅回答,“现在还没回来。”
想到元非武知道那些事后会有的反应,元光耀不免有些不忍心。然而,他和顾东隅一样,都知道现在不是滥好心的时候。“二弟妹今天去找我,但我没见她。”他说,语气有些艰涩。
顾东隅挑起一根眉毛,又缓缓地放下去。“她想找你帮忙,你躲开了?比我想象的好。”他客观道。
就算是老朋友,元光耀此时也很想给顾东隅一个白眼啥的。但当然,只是想想。“吃一堑长一智,我总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吧?”他苦笑。
“这倒确实是你的作风,是我欠考虑了。”顾东隅点头。“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我也知道。”元光耀低声回答,“然而今天,胡县令请我上门赏花,我去了。”
这下顾东隅的眉毛不仅又挑起来,还挑得更高了。“胡县令的动作真是快。”他肯定道,转而又问:“他的意思是什么?”
“能有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