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想:“是你钻进了思维的死胡同,不能另辟蹊径。”。
他看陈需豁然开解,自己心情这才轻松了一些,要不都快被陈需的那副苦瓜脸和婆娑泪给弄得都快神经劳累过度了。
苏秦接着不遮不盖说:“当今诸侯把那利益看得高于一切,各国交往首先重利,哪个国家还讲过去的那一套。所以你求这个国求那个国,只怕是空费口舌。”
陈需悉心倾听,身体都一动不动。苏秦看他那全神贯注的模样,发觉他此时已被自己的言语折服。苏秦开始着手劝离陈需。
苏秦说道:“陈丞相在这里等了快一个白天,又累又饿的,尤其是一直站在这里,受了风霜,我苏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毕竟我们朋友一场啊。”
苏秦几句贴心的话语,令陈需感到了温暖,他再想想自己的付出,以及受到的委屈,眼眶再次发红。
苏秦一看陈需又泛起了欲哭情绪,心想:“求求你,别再洒泪当场了,你让别人受得了吗?”
苏秦以为陈需是再次想到了魏国的困难,被逼得心急落泪,他连忙全盘说出自己的主意,让陈需安心一些。
苏秦道:“陈丞相切莫忧虑过度,我苏秦自知不才,但现在也担着赵国的丞相之位,以我的身份,加之赵国的客观形势,赵国对魏国安邑的危难不会袖手旁观的。”
苏秦摇了摇陈需的膀臂,要他想开,又说:“你姑且随我前往赵国使团的驻地吧,暖和暖和身体,解解困乏,咱们再定个详细的计划。我站这里刚刚半个时辰,两腿就酸累死了。可陈丞相已经站了一个白天了啊。”
苏秦这番宽心的安慰话一说出,那陈需刚才还只是发红的眼眶里,却汹涌而出滂沱的泪水。陈需又是宽慰,心想魏国的安邑终于看到解围的希望了;又是感怀,自己的一片苦心,终于有人替他说出。
两相交集,陈需怎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他像个孩子一样,呜哇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谢谢苏丞相,有赵国帮忙,我魏国安邑有救了。”
苏秦难堪地站在那里,四下望了望,发现临淄宫前的侍卫们,都好奇地往自己这边瞅着,连远处的马车夫,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
苏秦感到很是后悔:“早知道我的宽慰话,竟然惹得陈需第三次哭泣,而且比前两次更凶,我何苦此时说出来呢。”
苏秦此时面对感情宣泄而出的陈需,也无可奈何,眼睛望着天空,等着他哭个够,慢慢恢复平静。
陈需这第三次落泪不同于前两次,更多的是感动,他此时从心里认可了苏秦这个人,几年前在曲沃,那时苏秦仍然年少,举止有失轻狂,给他安排个舞伎孟婷,他就按捺不住,当夜与孟婷鱼水相欢,是以陈需觉得苏秦性格轻狂,有缺陷。
现在,苏秦尽管心中对自己有意见,但依然能真心真意地为自己解困,陈需自是感激万分。况且,苏秦如今是赵、燕、齐三国之相,大权在握,呼风唤雨,当年看走了眼,而对方并没有深究,陈需也佩服苏秦的肚量。
几番言语交锋下来,无计可施的陈需,最终还是要靠苏秦的谋划来行事,他到今天对苏秦当然是心服口服,不敢也不想再有二心。
而对于苏秦而言,不能说没有故人的情分掺杂在其中,但更多的是考虑到合纵大业中不能缺少了魏国的支持。此番前去解救魏国的安邑之围,如能成功,不仅施恩于魏国,也令陈需与自己一心,就稳住了魏国这个惯于反复的国家。
苏秦与陈需交谈,忍着身体的酸楚,又不厌其烦地听着陈需的哭泣,良苦用心正在于此。
苏秦见陈需渐渐止住了眼泪,心想:“赶紧的吧,把你劝说离开此地,以免再惹得旁边的人看笑话。”
他拉着陈需的手,真心实意地说:“陈丞相随我上车吧,莫要在此久留了。而且,你还可以见到一个长久不见的故人呢。”
陈需轻轻抹了一把眼泪,好奇地问:“哪位故人?”
苏秦故作神秘地不直接答复,回道:“你且随我来,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陈需“哦”了一声,也想随苏秦前去看看。苏秦邀他同坐一车前往,陈需摆了摆手,婉言谢绝,他还是登上了自己随来的马车。
苏秦见他的马车上满是尘土,显得凋敝不堪,而且一国的丞相出使,只相随了两辆马车,深深地为陈需叹了口气:“他是因情况紧急,所以根本顾不得讲究啊。”
苏秦的马车前面带路,陈需的两辆车随之而来,一路奔向了赵国使团下榻的鸿禧客栈。
一入客栈,苏秦发现宁钧、张仪、吴景和孟氏姐妹等人都在堂上等候,原来大家知道今日齐王登坛拜卿,等在客栈里为苏秦庆贺。
看到苏秦的马车归来,众人纷纷从堂上下来,到了大堂门口,向苏秦的马车处观望。
却没料到苏秦带回来另外两辆马车。等待另外马车上的人下来,大家更是惊诧不已。
陈需在马车上抹了两把脸,揉揉眼睛,恢复了往日的惯常神情,他微笑着下车,准备与客栈中的众人打招呼。
众人不意此时竟见过魏国的丞相陈需,人群之中最少两人与他认识,孟婷就是当日在陈需府上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宁钧也曾与陈需有一面之缘。孟婷吃惊地“啊”了一声出来。
陈需猛然间见到人群之中的孟婷,也再次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