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话可说了?”
王炳等气焰高涨,面容得意。本文由 。。 首发更有一名举子扬声道:“乡试末流,如何能跻身春闱百名?此间必有缘故!”
这句话打击面实在太大,已然超出“界定”范围,话题扯偏,与王炳所言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后者只针对杨瓒,此人却几乎将酱蚓
非但杨瓒四人咬牙切齿,领头发难的举子亦是皱眉。
缘故?什么缘故?
秋闱高中,春闱亦可落第。乡试在后,谁言会试不能一鸣惊人?
深究起来,今科贡士,多数都有“嫌疑”,都会牵扯在内。
事情闹大,恐又是一场“舞弊案”!
每逢科考,舞弊都是悬在考官和学子项上的一把利刃。尤其春闱,稍有不慎,引得流言四起,必锋锐加身,血溅三尺,局面再无法挽回。
本朝早有先例。
弘治十二年,己未科舞弊案前,倒下的不只唐寅,更有曾为东宫讲学,时任礼部右侍郎的程克勤。
该人只为将杨瓒彻底踩死,却未想过,不经大脑,无事生非,将为自己招来大祸。
此地不是保安州,更不是涿鹿县!
京师重地,刑部衙门,顺天府,锦衣卫,东厂,哪处不是睁大眼睛,盯着这些春闱的举子?被前两者关注,尚有喊冤的余地。遇上锦衣卫和东厂,不死也要脱层皮!
牵涉到科场舞弊,深为帝王所恶。若遣官员详查,没吃鱼也会染上一身腥。
程文脾气最为强硬,猛的拍案,指着出言的举子喝道:“口出此等恶言,可有真凭实据?若无实据,便是心怀叵测,污蔑今科同榜,狠毒已极!我便拼得这身功名,也要与尔同上贡院,道明是非,同敲登文鼓,争一个清楚明白!”
李淳、王忠同是满脸毅色,昂身而立,怒视王炳等人,大有对方不给出个满意的答复,必将事情闹大。
杨瓒同三人交好,更是同榜。
若是杨瓒的成绩有猫腻,三人岂能独善其身?
事情传出去,捕风捉影者必不在少数。纵是一身清白,入朝为官后,也多会为上峰不喜,升迁困难。
三年后又是春闱,既有先科,又有后进,哪里还有自己出头之日?
杨瓒本想出言,却为三人拦在身后,一副保护姿态。
书童杨土趁机凑过来,低声道:“四郎,最先说话的我不认识,他身边的那人我识得。”
“你认识?”
“是闫家人。”
闫家?
杨瓒微顿,问道:“你可看准了?”
“绝不会有错。”书童道,“进京之前,我得爹娘吩咐,特地记过,那是闫家大郎,亦是今科考生。”
杨瓒不语,扫过半隐在王炳身后的闫家大郎,眉头微皱。
说起闫家和杨家,实属结亲不成反为仇的典例。
成化年间,杨家同闫家交好,发迹之后,依祖辈约定,杨氏族长嫁女入闫氏,以辈分来算,恰是杨瓒的伯祖母。
涿鹿县大姓结亲,本为一桩美谈,县中典史亲来道贺,两家同摆出三日流水席,喜闹非凡。
谁料想,回门之日,杨氏女是哭着回家,只求不要再回闫家,宁愿上山做姑子去。
杨氏族长大怒,见女婿未一同前来,更是怒上加怒。逼问随嫁的仆妇家人,方才得知,新婚之日,闫家子大醉不醒,留新媳独宿。此尚可揭过,其后宅竟藏有身怀六甲的妇人!新婚隔日便登堂入室,当着新妇的面出言相讥!
富养之女,怎堪如此羞辱!
待了解前因后果,当即皱眉,看向王炳等的目光很是不善。正要出言,忽听身边人道:“这几位仁兄应是酒醉,口出无状,当不得真。”
说话的举子一身玉色儒衫,腰束锦带,气质超然。再看相貌,端得鬓若刀裁,面如敷粉。虽眼带桃花,偏生一双浓眉,减淡-风-流-文弱之相,增添几许英气。
此人出现,闫大郎当即双眼发亮,看得杨瓒心头一跳。
那人却未理会闫大郎,而是笑对杨瓒拱手,道:“古有甘罗十二为相,唐宋豪杰,年少成名者不知凡几。本朝亦有不及弱冠,年少登科,金榜题名的贤德。同榜有此英才,吾等该与之共荣。”
声音亲和,语态轻缓。
话声未落,客栈中的气氛已为止一变。
程文王忠等消去几分怒意,与来着互通籍贯姓名。知其父为都察院左佥都御使闫桓,神情微凝,态度未变得热络,反有几分疏远。
闫桓同杨廷和不和,几番弹劾,大有水火不容之势。杨大学士为今科考官,除了已经站队的官宦监生,疯了才会同闫璟莫逆相交。
闫璟不以为意,仍是谈笑自若。
“杨贤弟年少英才,我甚是佩服。满朝之上,唯有杨大学士堪与并提。然诗词亦非小道,朝中李公多有推崇,言‘文必秦汉,诗必盛唐’。贤弟以为如何?”
杨瓒眉头皱得更紧。
他先时就觉得不对,这人明着是为他说话,实际却在挖坑给他跳,更是一挖一排,一个比一个深。
李公是谁,暂且不论。单拿他与杨廷和作比,是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小小的贡士,不将满朝文武看在眼中,自比杨大学士,简直轻狂无谓!
若不反驳,便坐实了这个名头。若张口反驳,却是不分黑白,恶待出言相帮之人。
当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闫璟笑对杨瓒,眸光流转,光华无限。
涿鹿闫家的事,他本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