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子轻轻抬起自己的双腿,一瘸一拐往前走,到皇甫北楚身边站定:“姐姐说笑了,王爷怎么会听我一个奴婢的?”
皇甫北楚轻轻的笑了,伸手拉住垂在手边的小手:“怎么不会?你说把她怎么办?”
香莲乞求的眼神透过来,满是对生存的眷恋,和马上要面临的结局的害怕。
霜子心里咯噔一动,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如此无助,遍求所有人,却只听见冷漠的笑声。她们扭过头去,看着她血流满床,看着她的孩子,刚生下来就断了气。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那就请王爷放了她吧,奴婢又没死成。”轻柔一句,力挫铿锵。
皇甫北楚眼眸含笑,柔情浓郁的化不开:“好,你待如何就如何。”
香莲一脸感激,被长卿拖了下去,她的腿,已经吓软了,地上留下一滩湿漉漉的水渍。
皇甫北楚厌恶的皱皱眉头:“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伺候。”
大踏步往外走去,跨过那一滩污秽物时,掩鼻提裤,眉头紧锁。
丫鬟飞燕急忙吩咐下人前来打扫,对霜子道:“姐姐真是心善,下的砒霜呢。看着心狠手辣,不过被王爷一吓,连这种污秽之物都出来了,下作低贱!”
霜子亲和的笑笑:“莫说旁人无,莫提自己有。”
飞燕讨了个没趣,拿了个鸡毛掸子在书房刷来刷去,等香嬷嬷来叫时,急忙请霜子过去。
皇甫北楚既然开口让她留下,立刻有人安排好吃穿住行等一系列事项,他身边的人,办事永远快、准、稳。
一等丫鬟住的地方,干净敞亮,霜子是里面最好的那间。
长卿跟在皇甫北楚后面,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终于吐出一句:“会不会太像了?高技艺的模仿?”
皇甫北楚凝神不语,将擦手的布巾扔在桌子上:“摸不清底细,留在身边,比放出去安全。”
停顿了片刻,又问道:“朱雀阁的人安抚的如何?若有不从者,杀!”
长卿领命而去。
霜子的工作,是每日清理书房,在皇甫北楚上朝回来之后,递给他一杯茶,亦或者,添香磨墨。更多的时候,是她候在门边,看那个天神一样俊朗的男子,低头沉思,挥斥方遒。
她的脚已经渐渐好了,走路颠簸的幅度,不像以前那么大,若是走慢些,根本看不出来有缺陷。
香嬷嬷呈上来的燕窝都快凉了,皇甫北楚专注的写奏折,直到霜子提醒几遍,才按按额头,对她说道:“你去吃。”
霜子听话的过去,捏着勺子的手,翘起小指,低头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喂。对于皇甫北楚来说,服从命令,比得上一千句话。
待一小碗吃完,抬起头,正对上皇甫北楚意味深长的目光,她不敢直视,只轻轻叫香嬷嬷把碗拿下去,又安静地站到皇甫北楚身边。
沈问之闯进来的时候,霜子正在磨墨,吓得手一抖,几滴香墨溅在奏折上。
皇甫北楚拍的将奏折合上,让霜子出去。
沈问之一向温和的笑脸冷峻非常,伸出一只胳膊,将霜子结结实实挡在怀里,捏住她的下巴,语调轻佻:“这就是你的新欢?小模样还行。”
皇甫北楚冷哼一声,走下堂前,将霜子拽过来:“下贱女婢,别脏了沈大公子的手。”
沈问之掏出娟帕,用尽力气擦手,几乎要擦掉一层皮,鄙夷得看了一眼皇甫北楚:“既然是下贱女婢,王爷就该明白,不过是个玩物而已,半个月,也该玩腻了。何必为她,生雪如的气。”
自那日后,皇甫北楚接连半月没踏足锦苑,沈问之过来探望,听妹妹梨花带雨哭诉一番,一时气急,冲了进来。
皇甫北楚的为人,他向来不齿,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妹妹婆家,只是,见不得从小呵护到大的妹子受委屈,少不得打交道。
霜子难过的低下头,摆弄着衣角。沈问之,她见过许多次,也很熟悉。
与沈雪如一起长大的交情,也算他一份。两个哥哥,带着两个妹妹,冰天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言笑晏晏。
那时的哥哥傅余鹏,英气勃发,与沈问之吟诗作对,习武练拳。
她和沈雪如,粉雕玉琢,在一旁跟着抖弄小胳膊小腿。
再大一些,有了男女之防,连哥哥也不能多亲近,渐渐与沈问之疏远许多。尽管是零星的记忆,却骗不了人。
沈问之在她心里,温和儒雅,翩翩公子,却原来,也能为了妹妹,暴戾凶狠,恶毒逼人。
“倘若本王说不呢?”皇甫北楚双臂绕她入怀,动作自然闲适,似乎他已经这么做过很多次。
霜子紧锁身体,刻意不与他肌肤相贴。这个怀抱,她从前有多依恋,现在就有多厌恶。
沈问之突然一拳,兜脸打向皇甫北楚左侧,霜子吓得尖叫一声,趁机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
皇甫北楚摸着疼痛的左脸,冷笑:“这是替你妹妹要债?也好,如此两清了。”看向缩在墙角的霜子:“今晚到北苑去,打扮好看点儿。”
北苑是皇甫北楚成婚之前的院落。傅余婉死后,他将楚苑封锁起来,搬回旧居。
沈问之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揪住皇甫北楚的胸襟,怒喝道:“你还是不是人,逼死了婉儿不算,还要逼死雪如你才开心?她们真是瞎了眼,都那么爱你!”
霜子恐惧的颤抖,“嘤嘤”哭了出来。
沈问之,谢谢你还记得我,替我鸣不平。
皇甫北楚掰开他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