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由于有了去年梳妆被抱的那件事,江翠莲多了一点矜持,少了一点热烈。
“嗯!好!”龙在天也由于去年抱了人家,多了一点尴尬,少了一点自尊。
“你有什么话要说?请你快说快走。”龙在天刚刚落座,江翠莲就下了催促令。
“我……我想跟你说……说……”龙在天吞吞吐吐。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要说就赶快说呗!”江翠莲生怕龙在天对她说什么“出格的话”,或是提出什么“非份的要求”;但倘若说了、提了!也不一定十分反对。
“我想跟你说……我爱你!我喜欢你!”龙在天“正式”向江翠莲吐出久藏于心的心思。
“龙少爷!你说笑了!你是堂堂的公子哥,我仅仅是一个侍候人的下人,哪里值得你喜欢呀?”江翠莲既是实话实说,也是“抛砖引玉”。
“翠莲啊!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是真的好爱你!真的好喜欢你呀!”
“龙少爷!你说的这些话我以前也想过,但我不值得你爱,我更不能爱你呀!”江翠莲打算向龙少爷道出一直未曾透露的实情。
“为什么?”
“因为我……我已经许配人家了。”
“你已经许配人家了?嘻嘻!你是许配给刘克凡了?还是许配给李虎了?”龙在天少爷听了江翠莲的话,先是一愣,但随即认为江翠莲是在跟他开玩笑。
“龙少爷!我说的是真话,我在家时已经许配给小王庄财主万能的儿子万福祥了!”
“你……你在家里真的已经许配人家了?”
“真的!”
“你在家时还很小,怎么就已经许配人家呢?我怎么从来不曾听你说过呀?我母亲要把你说给刘克凡的时候,宁可找李虎做假替身,我也没有听你说你已经许配人家的呀!你这话是真的假的呀?”龙在天看到江翠莲说得认真,心里也有点着急了。
“龙少爷!我说的是真的!我十三岁那年,父亲染上了伤寒,母亲倾家荡产为父亲治病;到头来还是不治而亡,却留下巨额债务。为了葬父,我插标卖身;后来我母亲采信了媒婆之言,接受了西边小王庄财主万能十二两纹银的‘彩礼’,将我许配给万能的儿子万福祥。由于毫无感情基础,我不喜欢那个其貌不扬的万福祥;于是便到城里打工,想赚足了钱以后退了那该死的婚约。”
“为了十二两纹银,你母亲就将你许配给你不喜欢的,其貌不扬的万福祥?”
“这也不能怪我母亲,是我自己插标卖身葬父的。后来我母亲才听信了媒婆之言,接受万能十二两纹银的‘彩礼’,将我许配给万福祥。她是万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那……那我现在给你十二两纹银,不!我给你二十四两纹银,你回去把那该死的婚约退了!”龙少爷说着,就要转身到自己房里去拿银子。
“龙少爷!不要!你让冯管家每月送十个银圆给我母亲,现在已经有很多了!去年我在家过年时,就跟我母亲说过,想拿出你给的银圆去退了万家的婚约。可我母亲说,人家以前救了我们的急,我们现在也不能一下子就把事情做绝,要等待机会再说。所以这事儿就搁下未办,我跟万福祥的婚约也就依然存在。”
“这……其实你已经许配了人家也不要紧,只要你还没有出嫁,你就不完全是万家的人,我也就有权利追求你。”龙在天到底是在世面上走的人,接受过新思想的宣传,听说过西方青年的恋爱观,因此毫不含糊地阐明自己的观点和决心。
“龙少爷!终身大事,岂是儿戏?女孩子许配了人家,就得从一而终,怎能随随便便,朝秦暮楚?而且,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我俩不相称、不相配呀!”江翠莲这话七成是拒绝,三成是看龙少爷如何反应。
“小翠莲!你这种思想观点太陈旧了!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什么不相称、不相配?什么女子从一而终,那完全是束缚妇女的腐朽言论,是一种残酷残忍的陈规陋俗。对于婚姻大事,不管是男子女子,都不能墨守成规,不能单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固定自己的终身。我们要打破常规,冲破束缚;我们要对自己负责,对自己的婚姻负责,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尽最大可能的让自己幸福。”龙在天慷慨激昂、如泣如诉,一对明亮的眸子里似乎还有晶莹的液体在滚动——他好象是有感而发,更好象是在痛陈自己婚姻的不幸。
“龙少爷!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可是我俩地位悬殊,老爷、夫人都不会同意的;少奶奶更不肯让你纳妾;我们处到最后,是没有结果的呀”龙少爷的一番话在江翠莲心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并产生了一种欲“砸碎枷锁”的冲动;可美好的愿望不能取代残酷的现实——江翠莲仍是思虑重重,忧心忡忡。
“翠莲!只要你我两人在心中深信对方,挚爱对方,就是地老天荒也能终成眷属。至于老爷、夫人、少奶奶,只要假以时日,我会想办法说服、改变她们的。”龙在天看到江翠莲有所动,又有所虑,便又进一步“晓之以理”、表明决心。
“这……”江翠莲何尝不想推掉那不满意的婚姻呢!她何尝不想与**倜傥的龙公子成其好事,订立终身呢?然而,自己是一个地位低微的下人,龙在天是堂堂的公子哥;姑且不谈龙老爷、龙夫人如何的态度;大少奶奶是那么的凶狠霸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