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煊冷声命令道。
闻听此言,利剑压身的唐文勋也不由的瞅了瞅分别窝在墙角的两个‘女’子的身影,一双赤练蛇般的眸子,极快的闪过一抹锐茫,敛去了,嘴上却道:
“既然西秦侯你开口了,本王当然要给你这个面子……”
男人一边煞有介事的说着,一边伸手入怀,取出一个青‘花’小瓷瓶来。
就当他要打开那瓷瓶上的木塞的刹那,一直未得开口的水盼儿,突然出声道:
“小心……瓶子里的是毒‘药’……”
她话音刚响起的瞬间,唐文勋已是手势一扬,哪知,赫连煊却比他动作更快,一个‘挺’剑,他手中冰冷的利刃,便直直送入了男人的喉咙里……唐文勋甚至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出口,便已经一命呜呼了。手中的瓷瓶,也随之滚落到地面上,洒出的‘药’粉,几乎与地上的灰烬融为一体,散发出阵阵清冽的异香。
赫连煊却顾不得其他了,就在他出手的这个时间,一旁的岑立夏却是再也撑不下去,昏了过去。
即便他不懂医,赫连煊亦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躺在他怀中的这具身体,此时此刻是如此的虚弱,而且冰冷,仿佛她体内的温度,正在不断的流逝当中。
“缪儿……夏儿……”
赫连煊无措的唤着。心头不由的掠过阵阵莫名的恐慌,仿佛下一秒,眼前的这个‘女’子,便会像一缕烟、一丝雾一样,消失在他的怀抱里一样。
一旁的水盼儿却是强撑着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唐文勋的尸体前,翻检了一下,幸亏他竟随身携带着解‘药’,取出瓷瓶,倒了一粒,‘女’子囫囵吞下,待那苦涩的丹‘药’,渐次在舌底化开,‘药’‘性’开始发挥效用之后,方又站起。
“把解‘药’给娘娘服下吧……”
水盼儿又倒出一枚丹‘药’,递给了面前的男人。
赫连煊从她的手中接过暗红‘色’的丹‘药’,喂入岑立夏的口中。
然后按照水盼儿的指引,替她输入真气,以助‘药’力的发挥。
只是,半盏茶之后,岑立夏依旧昏‘迷’不醒。而且,气息越来越虚弱,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此时,更是半丝血‘色’也无,惨白的近乎透明。
水盼儿心中一沉。
不敢再耽搁,水盼儿已是扯到‘女’子的皓腕,细细替她把起脉来。
赫连煊望着她越来越凝重的面‘色’,心底的不安,也越来越重。
“缪儿……夏儿她怎么样?”
男人强迫自己冷静的询问着。
水盼儿却更是心中一紧。
“唐文勋方才给我们下的毒里有缬草和飞燕草的成分……这两种草‘药’,与娘娘体内的海棠千夜相生相克……所以,娘娘才会至今昏‘迷’不醒……”
赫连煊却为着她口中那“海棠千夜”四个字,而如遭重击。
“海棠千夜?”
赫连煊重复着这四个字,几乎不能置信:
“岑立夏怎么会中了海棠千夜的毒?”
水盼儿不由瞥了他一眼:
“侯爷以为,自己当初身上的海棠千夜,是怎么解的?”
赫连煊定定立在那儿。
他当然记得,那时,他身受重伤,引发了体内海棠千夜毒发,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后,醒来,他身上的海棠千夜,已是除了。当时,那个‘女’子告诉他,幸亏她及时炼出了解‘药’,才救得他的‘性’命……他没有任何的怀疑……可是,如今,如今躺在她怀中,人事不省的这个‘女’子,却因为海棠千夜,深受折磨。
“那时,是她将我身上的毒,引到了自己身上,对吗?”
赫连煊不知道,这一句话,是怎么出口的。心头一片荒芜。说不清是苦是甜的滋味。
她曾经为了他,不惜以自己的身体来为他解毒……她曾经那样深爱过他……夏侯缪萦……岑立夏……
心头重重碾过她的名字,似甜蜜,似痛苦,到最后,都只化为一种坚定。
“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她身上的毒吗?”
赫连煊问道。
他清俊脸容上的冷静,令水盼儿心中不由一动。隐隐觉得,她将这件事告诉他,会改变些什么。
水盼儿不愿追究心底那最不见天日的一丝隐秘情绪,开口道:
“先带娘娘回王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