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尘正在忙着将百合花裹上淀粉入油锅炸,做百合花球,中间还要嵌上炒制好的春笋肉丝,听到皇帝赞赏的话只是浅浅一笑,心道,若是食用百合做的,那味道才叫好呢,观赏花卉的肉质总还是薄了点。
妉尘和紫竹墨菊的动作很快,樱花鳟鱼、凉拌月季花、牡丹野菌……鲜花做成的佳肴由小太监捧着,妉尘还都给配了诗意的菜名,一道道流水一样摆到景武帝的桌案上,再从景武帝的桌案上分成几小分,送到娘娘和皇子公主的桌案上。由于鲜花不多,材料不足,妉尘做的每道菜分量都不多,再从景武帝那儿分出去时,每人得到的分量就只有一勺了,到后来,娘娘、皇子和公主们吃得不过瘾,便抻着脖子看妉尘做,满怀期待的样子让干坐在一旁的慕容妉萍眉头紧蹙,整个人处于紧张状态。
王宁月与所有的公子小姐一样,撑着身子探着脑袋看小小的妉尘因太矮够不到灶台而站在马扎上忙忙碌碌,两只手臂不停摆动间,一道鲜花菜肴就装盘了。“切~有什么呀,都是很常见的啊,我们家江南来的厨子也会做。”王宁月复坐下后半偏过身子,轻蔑地说到,为的是给妉尘难堪。
声音不小,坐在高台龙椅上的景武帝也听得一清二楚,景武帝眼中渗人的光芒一闪而过,要知道,宫里的御厨也没有会做鲜花宴的,而太师王家有,这无疑触犯到了封建王朝最高的统治者的神经。但是景武帝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很快便掩藏了眼中的异色,快到连其身边的李清芷都没有觉察到丝毫异样。
就在这时,李禄神秘兮兮地进来,伏在妉尘耳边耳语几句,妉尘只是点了点头,李禄便又出去了。众人皆是好奇地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地讨论妉尘又在准备什么。
不多时,李禄又进来了,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口盛满了鹅卵石的大锅子进来,放在殿内炉火上跟其他炊具相比、比较巨大一直烧着水却没有放任何食材的铁锅旁。
妉尘不过才回身,没来及有任何动作,席上的一个公子耐不住好奇心高声发问:“颂月郡主,你就不能多做点吗?咱们这些人光看着佳肴赏心悦目,闻着花香菜香,愣是尝不到滋味,眼馋的紧哪。”
妉尘还来不及搭腔,王宁月抢话呛声,“就你馋,别拉上其他人。”斜睨了妉尘一眼后,又道,“许是人家郡主手艺不过尔尔,若是让大伙儿都吃了,不好吃怎么办?”
妉尘实在是无语,王宁月这样只会呈口舌之利的蠢货,她压根就不屑搭理,没成想对方倒是蹬鼻子上脸,越说越来劲了。“王小姐这话的意思,是在质疑陛下、各位娘娘和皇子公主们的公正吗?”妉尘笑容晏晏,说出来的话却让王宁月和王宁宇惊出了一身汗。品尝的皇帝和皇室成员,光看他们期待的眼神就知道妉尘以花如菜,色香味俱全,再加上景武帝才夸奖过妉尘,王宁月说妉尘做的菜不好吃,不就是在质疑皇帝偏心妉尘,不公正吗?
王宁月本能地想要反驳,王宁宇一看景武帝的脸色果然不太佳,连忙站起来,脸上虽挂着笑,眼中却满是阴鸷,“舍妹不过大胆说出心中猜测,郡主何必恼羞成怒,若是舍妹有何失礼之处,宇在此向郡主赔礼了。”说着,竟是真弯腰向妉尘赔礼道歉。
妉尘只是站着,毫无愧疚地受了王宁宇的赔罪之后,才道:“王大公子这话的意思,就是和令妹一个想法,认为陛下偏袒我,而不是我做的菜是真的美味了?”
王宁宇还鞠着躬的身子一冲,差点摔倒,再抬起头来,首先看向的不是一脸灿烂笑容的妉尘,而是高高在上的景武帝,不出其所料,景武帝的脸色比刚才还难看三分。
不待王宁宇有何动作,景武帝阴冷地道:“尘儿,既然有人怀疑朕的公正,接下来的菜品你做多点,让在座的公子小姐也尝尝你的手艺,究竟是真的让人回味无穷还是徒有其表。”皇帝积威已久,龙颜一怒,其气势亦是将众人骇了一跳。
王宁宇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意识到情况严重之后,伸手将还不知所以坐在一旁的王宁月一并拉起来跪下,一边磕头,一边道:“草民与小妹一时失言,请陛下恕罪。”这个时候,一切解释已是枉然,还不如直接请罪来得有效果,不管怎么说,景武帝都是比他们大了一辈,有王太师这尊大佛在,不管景武帝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这样的情况下一般是不会再为难他们了。
一阵沉默之后,景武帝还是发话了:“都起来罢,朕不过是让颂月郡主多做点美味让大伙儿尝尝,值得你们跪地请罪?”
王宁宇暗叫不好,皇帝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将他们冒犯的话记在了心里,甚至连表面上宽容小辈的模样也不愿意装了,可见是妉尘的话说到了点子上,真的惹怒了皇帝。心中百念回转,王宁宇还是顺从地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更不能跟皇帝对上。王宁宇谢恩之后便无声地拉着王宁月坐回自己的席位,死死按住不甘心的王宁月,不让她再开口,免得激怒上面那位。
妉尘以看好戏的姿态看完了这一幕,才福身应景武帝的话:“陛下和贵妃娘娘在上,这一席花宴自然是以陛下和娘娘为主,他人便只能次之了,而且妉尘准备的材料不够,锅子也太小了……”说到此处,妉尘扫视一圈,看到王宁月果真死命推开拉着她的王宁宇,还要跟她呛声,看小丑一样看了王家兄妹一眼之后,妉尘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