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妉芯狠狠吸了下鼻子,用袖子擦掉泪水,扶着长清的胳膊站起来。
长清看了一眼哭倒在地上的丫鬟,踌躇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先给她包扎一下?”
妉尘清冷一笑:“不用,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接着哭。这副样子,先留着,吃完饭咱们一起去老夫人那,既然大夫人太闲了,给咱们找事,不给她找点事我心里怎么过得去?”
慕容妉芯抬起头看着妉尘,颇有些担心:“五妹妹,还是算了吧,我忍忍也就过去了。反正我在你这儿吃得多,只是,只是妹妹不要嫌我累赘,我现在也可以帮妹妹些忙的……”
妉尘出言打断,语速很慢,十分认真地说到:“妉芯,我若是嫌弃你,刚开始就不会亲近你。只是我和大夫人终究会有你死我活的一天,若是我输了,你的未来便会被大夫人握在手心,就算是我赢了,我的身子你也知道,护不了你多久。我现在做的,只是希望你以后的生活能有个依靠。”而且,她应该不会在京城待几年了,王秀贤被王家抛弃,在冷宫里活着还不如死了,要取她的性命给云姨报仇根本不是难事。现在只要防备着王家,收拾了王秀贞,她便可以无遗憾地离开。
慕容妉芯一怔,她少见妉尘这样认真和她说话,字字句句却都是为她着想,顿时便红了眼,又要掉金豆豆,妉尘赶忙止住,拉着慕容妉芯去吃饭,两世为人,她不爱哭,一夜最怕女孩子哭了,尤其是一哭起来就没完的。
虽还未入伏,长清还给她一路撑着伞,走到福寿院时,妉尘还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
慕容妉芯满脸歉意和心疼地看着她,妉尘身体本就虚弱,平时连给老夫人请安都不来,要不是为了她,哪会在晌午大太阳时还要出门。
妉尘回以一笑,轻声道:“我无事,准备好了吗?”
慕容妉芯点点头,眼眶更红,就在泪水快要流下来的时候,一头冲进福寿院里,一边哭一边喊着:“祖母,妉芯不要活了,求祖母给妉尘做主。”
老夫人用过午膳已过半个时辰,此时正在里屋小憩,听到屋外的哭喊,一下子坐起来皱眉问守在身边的沉香:“是四丫头,出什么事了?”
林妈妈从外间进来:“老夫人,四小姐和五小姐来了,现在外面。四小姐似乎受了什么委屈,一直哭个不停,不管不顾地就要进来,下面的婆子丫鬟拦都拦不住,您看——”
林妈妈话音未落,慕容妉芯已经和守门的小丫鬟推推嚷嚷地进来了,看到老夫人半坐在床上,哭着便扑了过去,哭得一抽一抽,好不可怜。
老夫人都被慕容妉芯弄懵了,一时间竟是不知做何反应,过了一会儿,才略带心疼地说到:“好了,成什么样子,来,把眼泪擦擦。”然后又问慕容妉芯身后的丫鬟:“到底怎么回事?”
丫鬟们摇头表示不知。
这时,妉尘带着丫鬟慢悠悠地也进来了,身旁就是慕容妉芯的贴身丫鬟。不过现在,这丫鬟身上的伤好像更严重了些,因为,妉尘又在她身上摸了些鸡血,把她头发也弄散了,衣服袖子也破了一只,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给老夫人请安。”妉尘微微屈膝点头便站起来,就算请过安了。
老夫人现在也没心情跟妉尘计较这些,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妉尘身边摇摇欲坠的丫鬟,含怒问道:“五丫头,你说,究竟怎么回事?”
妉尘委屈地眨眨眼:“这事我说不清楚,老夫人何不直接问苦主。”
埋在老夫人怀里的慕容妉芯倒吸一口冷气,在慕容家就连父亲和大夫人对祖母都是十分恭敬,不敢出一言顶撞的,妉尘还真不是一般胆大,竟敢和老夫人这么说话。虽然早知道妉尘跟大夫人老夫人,甚至是父亲都不对盘,但是听说总没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来得震撼。
老夫人倒是已经习惯妉尘的“没规矩”,虽然气闷,还是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丫鬟。
丫鬟看了一眼妉尘,得了她的许可才上前一步,把中午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跟老夫人说了一遍。虽然没有像慕容妉芯一样哭,但是凄惨,加上咬着嘴唇强忍委屈的模样,却更让人同情。
老夫人听到一半时,脸色就阴沉得可怕,连慕容妉芯都吓得差点忘记了妉尘的交代,妉尘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找了个秀凳坐下。
待丫鬟讲完,老夫人虽然脸色难看,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妉尘微微挑了挑嘴角,看来还有再加一把火啊。“唉,要是没有主母的授意,一个厨房里的婆子,怎么敢这么对四姐这般无礼。大夫人早先也是这么对我,不然我怎么会还在绣楼自己弄了个小厨房呢。还有我和四姐院子里的例钱和丫鬟婆子们的例钱,大夫人也总是缺斤少两的,这个月更是过分,居然一文都没了。我懒得和她计较,好在姨母和表哥总是疼我的。只是四姐还要靠家里过日子呀。唉,老夫人,不如就让四姐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谨哥哥每月给我送过来的钱银绢缎也不少,应该够我们两个人用了。”
慕容妉芯嘴角抽搐,你弄个小厨房不是嫌大厨房的饭菜不好吃吗?虽然她没见过几次,但是每次三皇子给你送来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哪是够不够用的事啊,简直是让人眼花缭乱啊。这个五妹,说瞎话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心里暗暗想着,表面上,慕容妉芯还是谨守妉尘跟她说的,能哭多大声就哭多大声,能表现得多可怜就表现得多可怜。
如果说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