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住手!!”
刀剑无眼,眼看万国公手上的利刃已然在柔止脖颈划过一道长长的血印,两个心惊胆颤的男子齐声一呼,刹那间,脸上所有的情绪全都暴露无遗。看见这一幕的万国公先是一愣,最后‘噗’的一声,仰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这下可就有好戏看了是不是?啧啧,想不到哇想不到,想不到一个堂堂的九五之尊,一个堂堂的相国公子,嗬……丫头哇丫头,看来老夫真的是小觑你了,原来你的本事能耐居然有这么大,你说老夫该怎么感激你呢?”一边说,一边眯缝着眼斜斜地盯着刘子毓,粗糙的手掌在柔止脸颊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动作十分猥亵。
刘子毓揪紧着缰绳,手背上的青筋随着骨节的用力突突暴起,他不说话,只是轻眯起眼,既不承认什么,也不否认什么,倒是一旁的明瑟脸颊不停抽搐着,最后,再也按耐不住地转过身:“陛下,薛姑娘如今落在他的手里只怕是凶多吉少,臣恳请陛下速速撤回你的人马,让逆贼先放了薛姑娘再作打算……”
“陛下,不能放虎归山啊!”明瑟话音未落,新任顾命大臣纪怀远急忙劝阻:“陛下,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而今若是因为一个女子放了这逆贼,只怕将来的后患将会是无穷无尽的啊!臣请陛下请三思而行!”
“请陛下三思!!”
刹那间,所有的官员全都齐刷刷地跪倒一片,高亢响亮的声音在林间久久回荡,听在明瑟的耳里,心如刀绞,五脏六腑都要缩成一团,他看看刘子毓,又看看那正闭着眼睛仿佛在等死的柔止,最后,猛地向刘子毓撩衫一跪,“陛下,只要您撤回你的人马,让老贼放了薛姑娘,臣愿以这颗人头担保,日后亲自带兵剿杀逆贼,定不负圣上龙恩!”
“住口!”话音方落,一阵马蹄之声急促而来,众人抬头一望,却是怒气冲冲的内阁首相明钰策马奔来。明钰利落翻下马背,脚还没站稳,迎面就是一耳巴子朝明瑟左脸狠狠抽过去:“无知的蠢货!你带兵?你带过兵吗?你知道兵是怎么带的吗?”“父…”明瑟捂着脸正要说什么,“啪”的又是一漏风巴掌扇过去:“不孝的孽障!畜生!枉你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在这儿出尽洋相,丢尽我明家的脸,还不快给滚下去!…啊,陛下,臣该死,臣教子无妨,让陛下您见笑了!”拉过儿子,迅速跪倒在地。
刘子毓厌恶地扫了眼这一惊一乍的父子,然后将目光锁向对面正被挟持的女人。
她的脸很白,白得看不见一丝血色,头发散乱地在夜风中飘荡着,宛如鸟儿展开了翅膀,她的嘴角很干,不住抖动着,却没有发出一声细微的呻0吟。而且,即便这样的情况,她也没有向他投递一丝一毫的求助,反而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明瑟,痴痴的,哀哀的,像隔了一道秋水,两个人的目光在彼此的对视中遥遥呼应。
可恨!一丝暗红的幽光掠过刘子毓的瞳仁,他的妒火正要从心头烧起,这时,又听“噗”的一声哈哈大笑,挟持柔止的万国公摇头咂嘴地说:“啧啧,倒像是下了帖子似的,今儿来得可是齐全啊!明钰,你先别在这儿教训你这个儿子,老夫问你,你这么火急火燎赶过来,是准备来送老夫一程的么?”不理明钰那张黑沉沉的方块脸,万国公又拍了拍柔止的脸蛋嘿嘿两声:“老明啊老明,说实在的,看在你我共事两朝的份上,有些掏心窝子的话兄弟我今儿还真想和你说说……咳,你说这历朝历代的君王吧,哪一个不是“鸟尽弓藏”?哪一个不是‘兔死狗烹’?这就算了,你们联合起来想裁老子的军,想将老子的兵力统统吃干抹净,嗬,我告诉你们,没门!西北的那几万人马,全是老夫这一辈子拿着命经营出来的血本生意,你们说裁就裁,老子不反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明钰怒道:“逆贼!你背祖忘德,多行不义,如今沦为阶下囚不仅不思悔过,还在这里大放阙词,里间我们君臣,本相看你是真的疯了!”
“哈哈哈,明钰,你个衣冠枭獍,你别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圣子贤孙,你以为你真的是什么好货色!哼,老子现在就不妨告诉你,你想扶植个乖顺听好的“傀儡人君”是不?哈哈,那你就打错了如意算盘!”挑挑眉,看向刘子毓:“老明啊,知道这个是个什么东西不?啊,你看不出来吗?他可是一匹狼!一匹六亲不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所以啊老明,你这个东郭先生兴许现在还能在老子面前蹦跶一阵儿,其实啊,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呢!明钰,你这条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你今天在这里看老夫的笑话,其实你的下场将会比我还惨,啊哈哈哈哈……”
国公爷越说越激动,疯狂的狞笑像夜枭的嚎叫飘荡整个树林,像是被说中了什么,明钰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转过身,正要请求皇帝赶快将这逆贼火速处决,刘子毓却摆了摆手,拉过披风,微微俯下身,嘴角勾着点阴阴的笑意,直盯盯地瞧着这位丧家之犬:“国公爷,屁…可都放完了?”
万国公翻了翻眼皮,从鼻子里轻蔑笑了一声。
“好,既然屁都放完了,那朕就和你商量个事儿。”刘子毓唇边的笑意也逐渐加深:“国公爷,朕呢现在也不杀你,也不想听你在这儿狂吠乱叫,不如这样吧,趁着人都到齐了,朕这匹狼和你这条狗做笔交易如何?”
万国公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