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看见那妖女穿戴整齐出来,苦笑一下就说:“你可算是出来了。”却见妖女阿芙既出得那个门口,便是齐步上前,越过秦敬和杨婴两人时分,也是抿嘴不语,丝毫不理会秦敬问话,
反一只行到室内尽处,便就松开嘴巴,脸皮肉往上一歪,好生笑了一个冷蔑,犹半怒半哼地说了一句开去:“老乌龟,你带着这疯女子来,是要拆了我这地方么?”
那门外站着的老乌龟不知何时已进来室内,乃把起一张凳子,翘着二郎腿看了好一会儿的戏,其邋遢一身,胡须累累,一看脸面,不过是一个寻常乞丐而已。
这般说起来,这阿芙妖女只在那暗处见过老乌龟二三面,今儿情景大为不同,那老乌龟面目也并非惹人深记的,若是那常人,该怎也认不出眼前邋遢之人乃是地牢中的老乌龟。可这女子偏生就是非比寻常,一眼就认出其乃是老乌龟。
这老乌龟也没想到女子能一眼认出自己,心中也是惊奇,却还不动声色,只啐出一口痰在地上,惹得阿芙眉头一皱去,再看看那口痰,当中正有一根冰针。
那便是她带出来的第三声‘咻’啊!这老乌龟接得也当真轻易了,这一下开来,她的眉头都要抱到一起了。
“哼,我懂了,你带这疯婆娘来,是要拆了我和师父的屋子么?枉我师父往日还对你照顾有加。”日光之下,阿芙岂止认出此人乃老乌龟,当还认出他就是自家师父整日接济的那个乞丐。故此一说,意思是你是何人,我清楚得很,别想在我的地头里撒着野,便算我自己打不过你,我还有个厉害的师父。
如斯话中之意,也只得那两个男人不知晓,老乌龟当下就觉得这女子十分厉害,往日来的时候,阿芙终日闷声练功,和他便无交流,他在洞中一时间也认不得她就是竹林里的少女。便悠悠说了一句:“往日见你沉默练功,道你也是个老实的性子,却不知道你竟如斯厉害。我来这儿,只是问故友借些干粮,没想到主人不在,却有别人在。”这人说话间,便眯起眼睛看去杨婴和秦敬那处。
秦敬看其目光古怪,便把双臂交叉在胸前,挡住了半个身躯。戒备地看了回去,杨婴此刻躲在其身后,闪出一双眼睛来,又惊又奇地看了看室内几人,目光围视一遍,最后两相看向阿芙和老乌龟,到底不知道该把那目光放到何处。
“他们是我的客人,我兴着带谁来,那是我的事儿,可你带着这娘子来,炮仗一般噼里啪啦一通,我这儿便无了好物,这笔账,我该怎么跟你算,难道要你这老乞丐赔钱?”
阿芙嘴巴尖利,似极了那冰魄夺魂针,刺得人面目难光,老乌龟却只是呵呵一下笑,并没有生气。“不过区区桌榻,你可以喊你家夫君和儿子做一套更好的,何必跟我这古稀老人生气。”
“哼哼!你也敢说自己是古稀老人?!”此话刚下,便见得阿芙夺步上前,伸手往其人脸上一夺,那老乌龟并不似有心防备,只诶哟一声。
其人似是喊痛,那一声中却含不了多少诚实。而女子闻之,更是啐了一口恶气:“装什么老人!你不过是四十的年纪!”其人说着,还亮了一下手中夺去的一片假胡须。
“诶哟。这行走江湖的,哪能不化妆一下?”老乌龟亮眼弯弯去,笑嘻嘻的神情总让人犹生不快之感。
“你那是行骗江湖。”阿芙没好气道。接着把胡须一扔,走到那步落红的身边,给她结了一个哑穴。步落红抽得一口气来,身子还动弹不得,嘴中已经含了些津液,便要往杨婴脸上吐去,那杨婴眼力也是好极了,一看到其人嘴巴动动,立刻把浑身都没去秦敬身后。
眼看秦敬这呆子又要遭殃了,怎教那阿芙丝毫不怜香惜玉,给那步大小姐的脸上狠狠地来了一个巴掌,打得她嘴巴都磕出血来,便咕噜一下,把那口津液连着血丝一并吞回肚子里。
步落红晓得是一惊,连她父亲也没有打过她耳刮子,今儿竟被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赏了她人生第一个巴掌。她便又惊又气,撒疯似地叫唤:“你你你,你竟敢打我耳光子?我霸刀山庄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这哪儿是打你耳光子了?”阿芙淡淡地说:“我是替你的死鬼阿爹教训你,叫你往后还敢这般骄横,耳光子可有得你受。”
“什么!你竟敢骂我阿爹是死鬼?!你真是嫌命儿不够长了!等我告诉阿爹,叫他找人杀了你,还给我鞭尸!”步落红此人的嘴皮子就是收不下去,此番身子被定,还敢如斯说话,也是骄横过甚了。
“哼哼……你要告诉你阿爹,可得下黄泉找他了。”和她对话的女子也是冷笑,笑得阴寒寒的,衬着其白皙过人的皮肤,真是教人心底一阵冷意掠过。
步落红瞪了其一眼,又想发作,却被阿芙咻咻地点了几下穴道,这女子便整身瘫软,落在地上,发不出言语来,竟教这人又点去了麻穴和哑穴。
这一下,那步落红的一双美目登时喷出火尖来,几能烫熟一块羊腿了。可阿芙便无视这人眼眸的怒气,还故意跨过其身子,似乎要去里间取物,步落红受这一下胯下之辱,其人心性,哪能等闲视之,便涨红了一脸,却也不能动作多少。
秦敬这人心善,要开口说话那阿芙过分,口中那话还没有抡圆滚出,便见阿芙忽而回头,蹲下端详一会儿步落红的神色,好半响这女子才哼哼地说道:
“哟,我才是明白了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