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长短有时候好似女人的头发,长长短短都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可言,短了可以养长,长了可待到心血来潮时去剪,折腾来折腾去那张脸却始终不变,该美的长短一样美,不美的再做也是无用之举。
譬如人生,有时候你说它似白驹过隙不过一晃稍纵即逝,有时却嫌弃它走的太慢太慢,恨不得抽起鞭子催赶它几下,可是不论是哪个你,都会走向一个结局,所以是冗长或是苦短大概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秦听韵稳稳端坐着少有的保持优雅姿态还能一动不动,阁楼里早已似六月飞霜般陷入了古怪的僵境。
谁都不动,有些不敢,有些则是不情愿。
秦灵音却算是第二种,你说她向来习惯了目中无人也不尽诚然如是,她不过是看不惯秦听韵一个人罢了,对于其他人能巴结的她不会错过,无用的自然也懒得搭理,除了秦听韵,她还不曾有过什么能令她失态的对手。
以前秦听韵还不像现在这般疯癫无状的时候,秦灵音多少还鞋忌惮她的意思,所以看到秦听韵如此清醒的眼神她心里就立刻混乱起来,不停的逼着自己去应对。
“好你个疯子,你觉得昨夜在亲王府过了一宿就有恃无恐可以如此反驳于我了么?尚未出嫁就夜宿他人处,还是个年轻男子,原来爹爹当年就是这么教你学习仁义道德的,我受教了!”
“你不必受教,你本就做的比我好不是么?我也是时时以你为楷模才学得你三分之一的神韵却还没能学到精髓,因我娘亲教导的好些,使我总也拉不下脸来去做那些个龌龊事,我不象你得天独厚,骨子里流着的就是一等人的……下贱血统,我所以为难的事在你眼里只怕不过尔尔,既然你我都不是什么圣人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假清高装纯洁呢?我想你那位王爷了解你自然比我要清楚些,只是他不过看个表面罢了,我却能识得你的真面目。 ”
秦听韵字字珠玑,淡定的往外吐字之时却也不忘顺道提及对平夫人的品德的一番评价,极尽歹毒之能事说的秦灵音已快要准备冲上前来与秦听韵进行揪扯。
“万万不可如此啊!二小姐莫要气坏了身子,大小姐她这时就是这个样子,说话倒是正常了,骂人却没停下来过,我在近旁也受了不少气,也不知道她这是好了还是更坏了。你只当作做好事别跟大小姐一般见识了。”
秦听韵听得环姜极力解释的语气有些哀求的意思,又想到自己对秦灵音说的话,那么照这样看来秦灵音今日可是特地上门来找骂,不被骂还不行了,她明明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羞愤,却还要尝试着让自己平复下来,真是可笑,可笑!
想几日前,秦灵音曾何等的嚣张狂妄,把秦听韵害得险些没命她最后却还白捡得一个便宜,实在可气!也许是因为心情低落到了某种不能再低的地方,竟也觉得自己突然间看开了不少,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可以想笑就笑想骂就骂,真是快哉。
“老夫人到!”
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小厮的通报声,老太太这个时间来看似有些蹊跷,莫非是知道秦灵音过来这里,怕她刁难秦听韵特来相助的么?
秦灵音一下子变了脸色,方才那个怒火攻心的女子顷刻就又变回了平时的样子,温柔大方堪称大家闺秀的典范,可是讽刺的是谁也知道她并非是真的大家闺秀。
“祖母您可算来了,您可得为孙女做主啊,长姐方才发了疯辱骂我不说还差点,差点杀了我呢!!”好个喜欢恶人先告状的秦灵音,她只当眼前没了秦听韵这个人了,忘我的演绎着换脸技术,哭哭啼啼的先上前诉苦去了。
老太太脚只迈进房内一只,她就迫不及待的上去。将头埋在老太太怀里时还不忘对着秦听韵示威似的扬起嘴角,那样子好像再说“看你还得意什么”。
“祖母你看!”出乎意料的是秦听韵这个时候已经不坐在椅子上了,而是站着的!她手上拿着的正是清晨去绸庄时漫不经心挑出那块红色绸缎。
“这是什么布料?红红的多喜庆!”显而易见的是老太太此行前来跟秦灵音没有丝毫关系,所以她的注意力立刻就被秦听韵手上的绸缎吸引走了。
秦灵音自己连头也不必侧转过去,就已经成了离开了祖母的怀抱。眼睁睁看着同样是自己祖母的秦老夫人此刻却抛下自己,直直朝着秦听韵的方向走去,她忽然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这是第几次被秦听韵夺走自己喜欢的东西?她都已经记不清,难道就因为她说自己是无心之过,就能认为她没有错她很无辜么?伤害是无法撤销逆转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都无法改变什么,弥补什么,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加痛恨秦听韵。
“祖母,这是买给二妹妹的,您看这颜色做成她的嫁衣好不好啊?她那么美,穿上肯定好看。我都盼着那一日早些到来,就可以亲眼看到妹妹出嫁了呢!”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秦灵音会的把戏秦听韵更加是谙熟于心的,疯或者不疯在眨眼间就能变出不同来,不疯的人常常不苟言笑,许多事做不得许多话说不得,脸上常见愁苦萦绕。而疯子则是时常笑着的,因她忘记了过去,又不会揣测天意,所以时常莫名的欢喜满溢,这便是最大的区别。
听到秦听韵能完整的说完一句话,秦老夫人激动的双眼通红,民住双唇只能不住的说“好,好”,其他的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秦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