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狄安随即笑了,连忙还礼道:“能和夏侯将军并肩作战,才是我戈尔狄安的荣幸。”他的表情很诚恳,语气也很谦虚,但是汉语差一点,“夏侯”二字听起来像上“瞎猴”,让夏侯荣十分别扭。
他们随即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步骤,戈尔狄安起身告辞。一回到他自己的大营之后,刚踏进帐门,小戈尔狄安就忍不住说道:“父亲,这些越人不讲信用,这是让我们和萨珊人血拼,他们跟在后面捡便宜。”
戈尔狄安瞪了他一眼:“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刚才你不也是直夸这一计妙?”
小戈尔狄安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由得有些尴尬:“我……我也没想到他会让我们罗马人顶在最前面,自己却跑到古德斯城去。”小戈尔狄安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些越人太阴险了,我们和萨珊人恶战一场,损失肯定不少,而他们却坐享其成。打完这一仗,到了泰西封,他们的实力最强,我们只能看着了。”
“这可不一定。”戈尔狄安抚着银须,老眼中闪过一道讥讽的冷笑:“他不在这里,这仗怎么打,那就全由我们自己掌握了。”
小戈尔狄安一听,恍然大悟。
陆逊回到后帐,骆统捧着一摞文书跟了进来,担心的看着陆逊:“将军,这仗不好打啊。我看不仅罗马人有异心,就连崔谦他们都不服,夏侯荣虽然不说,可是我保证他也着自己的打算。”
陆逊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有我们的打算,他们有他们的打算,不过,现在大敌当前,我想他们还是分得清轻重的,真要各自为政,那最后谁能得到好处?罗马人有想法很正常,可是他要想想,放跑了萨珊人,对他们来说可是弊大于利的事情。他要得罪了我们,等萨珊人喘过气来,那倒霉的还是他。”
“话是这么说,可是……”骆统欲言又止,放下手中的文书,犹豫了片刻又说道:“将军,不是我多嘴,你是大王任命的将军,全权指挥这场战斗,罗马人、示巴人和天竺人都不是越国人,他们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崔谦却是越国的将军,他这样做,完全不顾将军的颜面,长此下去如此得了?”
陆逊微微的皱了皱眉,随即又平静的说道:“季公不是追出去了吗?他会劝住崔将军的。崔将军虽然脾气直了些,但却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他不会有事的。”
骆统无声的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在说。
阿尔达希尔派出大量的斥候,在附近百里之内侦察,很快就发现了罗马人和贝都因人的踪迹。罗马人在大苦湖和提姆萨赫湖之间的绿洲上建起了防御阵地,企图截击萨珊人。
萨珊将领一听,全都破口大骂,有的说罗马人不自量力,赶来送死,有的则说罗马人趁火打劫,却又愚蠢到了极点,从这里赶往泰西封有好多条路,就算他们卡住了最近的这一条路又有什么用,萨珊人马快,完全可以绕一个圈从提姆萨赫湖的北岸过去,凭他们罗马人的两条腿难道跑得过四条腿?
阿尔达希尔看着吵成一团的大帐沉吟不语,就在众人以为他会避开罗马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泰西封的时候,阿尔达希尔问了一句:“你们觉得罗马人能挡得住我们吧?”
众将不约而同的摇摇头,他们和罗马人交战多次,对罗马人的步兵方阵很熟悉,在以骑兵为主力的萨珊人面前,罗马人曾经横行天下的步兵方阵早就过时了,萨珊人打起来很轻松。
阿尔达希尔故意让将领们吹嘘了一阵,适时的还引导一两句,不知不觉的,那些将领因在阿克苏姆城下攻击受挫的沮丧心情神奇的消失了,他们斗声昂扬,充满了必胜的信念,似乎举手之间就能将罗马人打得落花流水。
“既然罗马人赶来送死,我们为什么不击溃他们?难道还要在罗马人面前屈辱的避开吗?”阿尔达希尔站起身来,杀气腾腾的喝道:“击溃他们,让他们看看野战中谁才是真正的王者,然后一路平安的回泰西封。”
众将轰然应诺,整齐的吼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萨珊大军很快集结起来,以严整的阵形逼向罗马人的阵地。戈尔狄安接到消息,立刻通知了夏侯荣,让他做好接应的准备,同时摆出经典的步兵方阵,严阵以待。
被阿尔达希尔蓄意刺激过的萨珊将领们战意盎然,整个阵势透出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在阿克苏姆城下带来的羞辱似乎不见了,眼下的他们又恢复了百战雄师的精气神。
两军相遇,罗马方阵如同一块顽石,横亘在萨珊人前进的路上,而萨珊人就象是一把高高举起的铁锤,要将所有的挡路石击成粉末,那种屡战屡胜带来的必胜信念,让大多数是新丁的罗马将士感到了令人窒息的压力。戈尔狄安站在指挥车上,看着搔动的阵势,暗自叹了一口气,就凭这样的军队,如何能和萨珊人血拼?且不说兵力悬殊,就算是兵力相当,他也没有资格打一场战役,毕竟方阵的大部分人除了不久前在拜占廷城外的那一场大战,他们还没有闻过血腥味。
那一场战斗,胜利的是越国水师,而不是罗马人。戈尔狄安无奈的摇摇头。也正因为如此,他虽然不愿意打这一战,也必须勉为其难,如果就这么让萨珊人过去了,那么陆逊可能根本来不及做好准备,到时候越国人败了,孙绍只会迁怒于罗马,以后罗马再遇到萨珊人的攻击,孙绍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