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劫掠为业,劫掠我们的敌人和邻居。
如果没有人可以劫掠,我们就劫掠自己的兄弟……”
充满野姓的歌声在炎热的沙漠上远远传来,十几个裹着头巾,穿着长袍的贝都因汉子骑着骆驼一路狂奔,粗大的驼掌踢起沙子,在身后形成一道烟雾,驼背上的汉子挥舞着手中的钢刀,不时的撇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一百多萨珊骑兵,眼中充满了蔑视,浑不以越来越近的危险为意。
萨珊轻骑兵穷追不舍,他们是阿尔达希尔派出来剿匪的十个百人队之一,被贝都因人牵着鼻子转了几天,这次终于逮住了一伙贝都因劫匪,更让他们开心的是,这伙贝都因人人数不多,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一见到他们扭头就跑,这更让又饥又渴的萨珊人热血沸腾、口干舌燥。
阿尔达希尔说了,抓住贝都因人,原属萨珊的财物还属萨珊,原来无主的财物就是战利品,谁抓住他们是谁的。谁都知道贝都因人是劫掠专家,他们的身上一定有不少油水,所以出来剿匪也是一件肥差,随行的几个将军都争着来呢。
“追上去,杀了这些贝都因人。”百夫长挥舞着战刀,嘶哑着嗓子鼓舞士气。其实士气已经很高涨了,根本不用他再鼓动。骆驼耐力好,短时间的爆发也勉强能在战马相比,但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已经奔出好几里了,骆驼的速度明显的降了下来,他们已经能看到驼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裹,心里充满了贪婪的yù_wàng,恨不得肋生双翅飞上去,最好能抢在所有同伴的前面,哪里还需要百夫长再鼓劲。
贝都因人冲上了一个沙丘,他们在沙丘上站定,转过了骆驼,不再逃跑,反而做出了迎战的姿势。萨珊人大笑起来,看来贝都因人知道无路可逃,准备决一死战了。不过,贝都因人虽然勇气可嘉,但现在他们的人数相差悬殊,远不是勇气就能弥补的,他们最多不过死得更有尊严一些而已,在萨珊人看来,这种负隅顽抗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义,无非是让他们多费一些手脚罢了。
这未必就是坏事,这次远征,一向战无不胜的萨珊人仗打得憋屈,第一战死了阿尔法王子,最后一战死了沙普尔王子,对勇武好斗的萨珊人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面对躲在高墙内的越国人,他们纵使捏碎了拳头也无济于事,而现在,他们却非常希望通过这些贝都因人的鲜血来洗去他们的耻辱。
“杀上去!”百夫长一声长啸,手中战刀一挥,属下的骑士们心领神会,在高速奔驰中分成三路,一路继续向前冲,另外两路分别从两侧包抄过去。他们一边奔驰,一边取下了挂在马鞍上的圆盾,准备迎接贝都因人的射击。
贝都因人果然开始射击,人手一张弓,十几支箭向萨珊人飞来,不过,萨珊人分得比较散,而贝都因人的人数又太少,箭阵显不出一点威力。见过了越国人如雨一般狂暴的箭阵,贝都因人的箭现在就象蚊子一样不值一提,只要护住了要害,就算被他们射中也无伤大雅。
贝都因人每人射出了两三支箭,萨珊人已经冲到了面前,他们大声呼喝着,收起了弓,举起弯刀,策动骆驼对着正对面的萨珊人冲了下来,借着沙丘的坡度,他们很快和萨珊人展开了交锋。
刀光映曰,血花分溅,滴落在脚下的黄沙之中。
闻着新鲜的血腥味,萨珊人兴奋莫名,他们咆哮着,挥舞着战刀大力劈砍,双方一触即分,萨珊人人多的优势充分体现了出来,贝都因人死了两个,重伤三个,轻伤过半,而他们只有一个战死,几个受了轻伤,胜负非常明显。
“到沙丘顶上掉头,不要让这些强盗跑了。”百夫长第一个冲了过去,他一边勒住马减速,一边大声吼叫着,两侧包抄的属下看到了这里的战局,已经扭过头,从半山腰转了过来,加速向逃窜的贝都因人追了过去。翻飞的马蹄扬起一阵阵沙尘,犹如一条狂奔的黄龙。
百夫长堪堪到达沙丘顶部的时候,终于收住了战马,掉过马头,重新开始加速,刚跑了几十步,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在沙丘顶部的时候,他随意的一瞥,好象看到沙丘的后面有些人影。
难道贝都因人有伏兵?百夫长扭头一看,顿时头皮发炸,本来激昂的邀战声也变成了惊叫。
“小心后面——”
大部分萨珊人正在奋力追赶仓惶逃窜的贝都因人,全部注意力都在贝都因人驼背上的包裹上,根本没有听到百夫长的喊叫声,只有百夫长身边的两个骑兵听到了,他们扭头向后面看去,只见近百匹战马有如鬼魅一般的从沙丘后面冒了出来,他们也不喊叫,催动战马就顺着山坡追了下来,其中一匹最快的战马直奔百夫长,一个披散着一头黑发的年轻武士几乎伏在马背上,迅疾如风,一转眼的功夫就赶到了百夫长的背后,手中长矛一抖,闪着寒光的矛头就象是长了眼睛似的击中了百夫长全力挥出的战刀,“呛啷”一声脆响,百夫长的战刀脱手,飞出十余步,插入黄沙之中。
刀还没有入地,那年轻汉子手中的长矛已经刺穿了百夫长的胸膛,长矛一抖,将惨叫的百夫长高高挑起甩了出去,战马像一阵风似的掠过,冲到两个看呆了的萨珊人之间,手中长矛左右一晃,两个萨珊人就像是被人用力推了一下,再也坐不稳马上,他们顾不上攻击那个年轻武士,手舞足蹈的想恢复平衡,还没等他们重新坐稳,两个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