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天武功高绝,在当时几无敌手,这最后的九式武功,若是出世,即便是“神僧”聂风,恐怕也不能阻其锋芒。佛门武学走入魔道,虽惊世骇俗,却难免缺失了压制心性的根本。走火入魔,几乎是铁定的事实,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穷天在法门寺的日子里,正是要重归佛门,化解这魔性。以穷天的聪明才智,这本不是什么难事,因此才有了“心经九篇”。穷天之死,是死在他的心性。逆天改命之人,其心志之坚,旁人难以企及。物极必反,也正是这份坚毅执着,最终成了他的催命之符。
穷天舍不得他那一身绝世的武功,日久生成的暴歹凶戾,积重难返。一个人,没有豁达的心胸,仁慈的意念,天地的空间将会愈来愈是狭窄,久而久之,就会陷入无尽的深渊,无力自拔。世上愈是聪明绝顶之人,愈是会钻进这样的怪圈,孤傲冷绝,离群索居,性格孤僻。若是与世无争,亲近自然,也算是闲云野鹤,尚能颐养天年。若是残暴好杀,锱铢必较,那就是自寻死路,无药可救也!
“天下习武之人,浩若星辰,但能跻身一流之境的高手,却如稀世之玉。真正能够到达超一流的高手,已是凤毛麟角,更遑论绝顶高手之皓月长空。除此之外,就是那如同炽日般的绝世高手了,到了那种境界,其实已然脱离了世俗的桎梏,探寻的唯有天道的永存。官家的武功。已然登顶,若是欲再上层楼,没有莫大的机缘,恐怕是再难寸进。”宋太祖眼眸清亮,萧蓝若的武功之说,令其眼界大开。
“朕乃天子,侥天之幸,得天庇佑。自‘天龙伏虎神功’出世以来。人人惧之如虎,却不知其尚有反噬之祸。但是,任谁能抵挡神功的威猛无铸,只要是修习了此功,当真是骑虎难下,欲罢不能。可是朕岂是旁人,虽无‘九经’为辅,朕依然冲过了龙虎交会的关口,最终将‘天龙伏虎九式’练成了。朕能练成神功。还多亏了陈抟老祖的襄助,若是没有‘九龙盘体睡修功’,朕还真的不敢强行行使这异常凶险的龙虎交会。光义!朕还没有好好地赏赐你呢?”宋太祖笑吟吟地望向赵光义。
“皇兄!是当日光义贪念作祟。未能及时地将功法献上。皇兄不怪责已是隆恩浩荡,光义何敢再贪此偷天的赏赐?”赵光义不敢看宋太祖的眼神,心下惴惴。当徐慧被宋太祖强召入宫,赵光义忽然将当年私藏的“九龙盘体睡修功”送进了皇宫,个中情由,实不足为外人道也!如今。伊人已逝,所谓的良苦用心,皆付之东流。令赵光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阴差阳错,竟使宋太祖神功大成。
“萧兄弟!据说朕的‘天龙伏虎神功’正是脱胎于你的‘四象般若功’。不知可有此事?”宋太祖并不纠缠此事,望着沉吟的萧蓝若问道。“先师倒是曾有过此说。却也不能确定。哦!不知官家可愿让草民看看那‘天龙伏虎神功’的珍本,或许能瞧出些许端倪。”萧蓝若这已是有些逾越了,但是,心中的疑虑既然已经发芽,却是难以释怀。萧小人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父亲,心中已是笃定了心中所想。
“呵呵!有什么不可以的,萧兄弟拿去看就是了。”宋太祖果然豪爽,并不计较。萧蓝若郑重地从宋太祖手中接过一本泛黄的手册,他只略微地扫了一眼手册上的字迹,心中的疑惑登时开解。这种篆字不是寻常人所能书写的,穷天原本是一位学富五车的书生,虽然弃文从武,却难改根深蒂固的书卷气。…
“草民此番北上,常听坊间传说,皆道官家乃烈火威龙,身兼豪侠、帝王之象,而今看来,果不其然。就凭官家的坦荡无私,就当得起此称谓。”萧蓝若并未打开秘籍,而是原封未动地交还给宋太祖。
“萧兄弟!你这是......”宋太祖接过秘籍,却皱起了眉头。“官家!草民想与官家做一笔交易,允不允可,希望官家考虑清楚。”萧蓝若神情端肃,几乎是十分的慎重。“交易?萧兄弟想和朕做交易?这是从何说起呢?”宋太祖“呵呵”一笑,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官家适才提到若是修习‘天龙伏虎神功’,应当有一部‘心经九篇’为辅,是也不是?”萧蓝若淡然地问道。
“嗯!是的!这部心经就叫做‘九经’,与那儒家的‘九经’同名。记得吴越国师愿齐禅师就曾以这部‘九经’戏弄过一回朕,其实说来也不算是戏弄,愿齐禅师将儒家‘九经’与治国治世相连,倒是别开生面。尤其是他在临走之时,阐述的万物同宗同源、天人合一之说,事实上就是武学之精要。他留给朕的那部‘九经’,在其末尾,也的确尽是武学的秘要综诉。”宋太祖说到这里,忽然住口,目光烁烁地望着萧蓝若。萧蓝若心知宋太祖已然明白了自己方才话里的真实用意,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萧兄弟!你要什么?”宋太祖虽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却还是有些发颤。“草民只要一个承诺。”萧蓝若沉稳如山,惜字如金。“皇兄!”赵光义蓦然站起。“朕答允了。”宋太祖摆手制止了赵光义的话头,目光里渐渐升腾起熊熊的烈火。“在官家有生之年,不得踏进幽云半步。”萧蓝若静静地望着宋太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咝!”赵光义倒吸口冷气,刹时头脑一阵眩晕。
“萧兄弟!你不为名不为利,但却一定要为自己,这么做,值得吗?”宋太祖的眼中分明有了一团怒火,但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