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淡粉色的墙漆,柔软的让人深陷的公主床,幽幽香气弥漫。 --
她的眼睛还没睁开,身子就被一个庞然大物压住,她刚想扯着嗓子喊救命,却发现是“面包”蹦到了她的身上,并开始一顿乱舔。
苏宛又痒又笑,她推开面包,掀开被子下了床。
门外,传来的是刀刃和菜板撞击的声音,急速又有力,她顺着门缝探着头,眼睛在这诺大的房子里,巡视了好一圈,才看到了韩佑庭的挺拔背影。
原来,这里是韩佑庭的家。
她努力回忆,却觉得脑子一阵晕眩,像是里面的神经在相互撕扯,拽的她撕裂般的头痛。
这不能怪别人,只能赖她酒品太差,还记得大学那会,同学都叫她一杯倒,上场不到十分钟,必然进入醉酒状态。
这些年,她基本不碰酒,除非难过到没人可以诉说。
苏宛捏了捏太阳穴,眼睛的模糊渐渐退去,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还好,完好无损,没有异样。
她回过身,重新观摩着卧室内的构造,她疑惑,一个大男人的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女性化的房间。
直到她看到墙壁上的那一排照片墙时,她才恍然大悟。
这个房间,是韩怡心姐姐生前的卧房。
苏宛感叹,这么多年了,竟打扫的一尘不染,像是还有人气般,暖和温馨。
她浏览着那些来自世界各地风景区的照片,韩怡心当年的姣好面容呈现在照片里,风韵无限。
她沿着墙上的排排照片寻找,还是发现了几张有赫成铭身影的合影,那几年的他,笑的开怀,没有顾忌,不像现在的他,忧心忡忡。
思绪还在过往的悬崖里游荡,在床角趴伏着的面包突然冲着卧室门口吼叫了几声,然后抻着舌头就往门口走。
苏宛定下脚,抬头一看,韩佑庭正握着一杯番茄汁站在那里,笑容比清晨的拂风还清爽。
突然,苏宛条件反射的拿起手边的抱枕,挡在脸前,支支吾吾的说:“我还没洗漱!你别看我!”
韩佑庭谄笑一声:“你的丑态我已经看太多了!不差这一会了!”
他举起新鲜的番茄汁,放到苏宛手中:“把这个喝了,身子会舒服一些,一会洗漱,然后出来吃饭,洗漱间在卧室的隔壁。”
“恩!”苏宛接过杯子,看他转身去厨房继续奋战。
洗漱完毕后,苏宛头顶着湿漉漉的毛巾,头发被盘成一团堆在脑后。
“昨晚我是怎么来你家的?”她一边擦拭发丝,一边坐到饭桌旁,对着他的背影问道。
韩佑庭停下手中的活动,手指在围裙上抹了两下,转过身:“你死缠烂打,求着我让我把你带回来的!”
苏宛不屑:“说正经的!”
韩佑庭苦笑,脖子伸的老长,义正言辞:“真的是你死缠烂打!我本来要把你送回家的!结果你咬着我的胳膊就不放!你看你看!我这胳膊上的牙印还没消失呢!”
他狠狠的指了指自己的手臂,果真有两行牙印!
苏宛惭愧,才想起自己喝醉以后的确总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对不起了啊!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你,我昨晚可能真的要露宿街头了!”苏宛拿起番茄汁,小口的抿着。
“此话怎讲?”他扶坐在操作台,随手拿起一颗小番茄放进了嘴里。
“我昨晚不是告诉你了!我离家出走了么!还回什么家!”
“你爸妈不会那么狠心吧!”他以为苏宛开玩笑,并没放在心上。
苏宛顿了顿,她才想起韩佑庭并不知道她和赫成铭的关系。
“我没有父母的。”她说道。
韩佑庭漠然,“那何来的家?你结婚了?”他瞠目结舌。
“没有!”苏宛大吼。
“那”他继续疑惑。
苏宛瞅了瞅韩佑庭的无知神情,反正早晚也得知道,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事实。
“说来也挺巧的,白天和你在商场的那一幕,让我家人看到了,然后,由此引发了矛盾,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挺糟糕的,我就离家出走了!”
韩佑庭没听明白苏宛的意思,他一头雾水。
见他不解,苏宛继续:“我认识韩怡心姐姐,当年的赫成铭你还记得吗?他是我的养父。”
苏宛的话音一落,韩佑庭手中的第二颗番茄顷刻坠地,一路翻滚到桌子的角落旁,一脚被正在玩耍的“面包”踩碎,汤汁迸裂,犹如一段面目全非的记忆。
如果这不是梦,那么,我们只能怪命运,曲折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