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什么咯噔一声,酸酸楚楚蔓延满心,潜藏的思念汇聚成河,滔滔不绝。大他浑身一震,不由扶住了城墙。
一旁的将军们见一向沉稳睿智的帝王如此失色,不由面面相觑。
萧凤溟看着第一行字,忽地失去了往下看的勇气。所有的声音褪去,恍惚之间不知身在何地,犹记得她笑靥如花,靠在他的怀里,他的手覆着她的手,在雪白的纸上一笔一划写着。懒
那时岁月静好,眼中所见如花美眷在怀,倾国倾城的容颜盈满了他的双眼,也轻易地,覆了他整个世界……
“皇上。皇上!”几位将军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皇上,这上面写什么?”
萧凤溟一声不吭,慢慢顺着城墙向前走去,他手中的信,随着走动,在风中如夏末的蝴蝶,眼尖的人只看到那一行秀美而略嫌凌厉的字
“妾无双……”
……
月上柳梢头。聂无双拢着一袭藕荷色披风,站在城墙之上,遥遥北眺。大风中隐隐有战马嘶鸣,百年雄关早就遮蔽在重峦叠嶂之中,眼前所见不过是大好河山,未见硝烟,也不见枯骨遍野万鬼同哭。
如果这一切能这般轻易遗忘,那该有多好。
聂无双微微苦笑,身后传来杨直体贴的声音:“娘娘,这里风大。”虫
聂无双回过头,看着杨直,淡淡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杨直说罢,皱了皱眉,又问道:“娘娘不用侍卫跟随吗?”
“不用。”聂无双回头,看向北边:“这一次,就我与他。”
“万一……”杨直眉宇中皆是担忧:“万一皇上他……”
“不用担心。”聂无双打断他的话:“他不是那种人。”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渐渐隐了光线的夕阳:“再说本宫这一次带去的正是他想要的。”
“什么?”杨直不由惊讶道。
“议和。”聂无双回过头,神色平静得不似真人:“还有投诚。”
杨直陡然无语。大
……
夜色降临,今夜又是月圆,银辉遍撒,几乎不用灯火就能照亮脚底的路。聂无双坐竹轿之中,看着明亮的月色,默默沉思。
过了一会,前面忽地亮起一盏盏的柔和的光亮。聂无双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在漆黑的道两旁,不知什么时候站立着垂首的侍卫,他们手中没有刀剑,有的只是一盏盏灯笼,点点烛光照亮了眼前的夜色,那森森的山林似也不那么可怕了
聂无双心头猛地一跳,看向那光亮的尽头,一抹挺秀儒雅的身影就淡淡立在月下。所有的月华似也不及他周身的风华。
她垂下眼眸,长袖之中,双手忍不住紧紧相握。腹中的孩子似也感觉到母亲的不安与凄然,微微踢了一下。
心底的苦与累忽地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奔涌而出。她死死揪住手中的绣帕,生怕自己就这样崩溃在他的面前……
近了,近了……终于竹轿就停在他的跟前。
灯光照出他的侧面,依稀就是那梦中从容俊雅的男子,他总是如此,心有韬略,江山天下,不过是他心中的一盘棋局。
一双修洁的手伸向她,聂无双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眼定定看了他一眼,却伸出手扶着杨直的手,吃力地出了轿子。
空落落的手心就晾在了冰凉的夜风之中。萧凤溟面色如常地看着面前的聂无双,但是额角隐约的跳动却泄露了他心中的波涛滚滚。
“无双……拜见皇上。”聂无双微微行了半礼,看着萧凤溟,淡淡道:“多谢皇上愿意见无双。”
“你……”萧凤溟只说了这么一个字,接下来却再也找不到任何言语。
聂无双扶着杨直的手,看着天上朗月,呼出一口气:“皇上就这样站着与无双说话吗?”
她扶着酸痛的腰,对他淡淡道:“无双累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到闭上眼都能描摹的容色,她就站在他的跟前,眉眼依稀,容色如月下白莲,连怀孕都无法令她的美折损一分,反而因为有孕而令她周身洋溢着浓浓的母爱。
曾经的怨与恨就在她这一句中消逝无影踪。
她是聂无双,她真的是聂无双,不是梦,不是那百战方归的梦中那一抹捉摸不定的芳踪。
眼底灼热,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却是无法言说。萧凤溟看着她隆起的腹部,心中已是一地繁杂。他沉默转身,在前面引路。
一方帐子就在不远处,荒郊野地,这是破军岭与颍州城路程的一半之地。他看着她走得极慢便耐心在前面等着。
帐帘落下,挡了外面的夜间寒风。
聂无双笨拙地坐下,这才打量帐中的四面。他安排得很好,路上的灯笼引路,还有这温暖而馨香的帐子,想必他也花了不少心思。
萧凤溟撩袍坐在她对面,两道目光在灯下交汇,都各自心中不由一颤。
聂无双垂下眼帘,低声叹道:“许久不见皇上,皇上还是风采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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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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