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容锦怔怔的看向燕离。
燕离上前一步,按住容锦的肩头,示意容锦坐下,这才再次轻声说道:“淑妃将四皇子、五皇子还有七皇子都给杀了!”
“都给杀了?”
燕离点头,重复道:“是的,都给杀了。”
容锦嘴唇翕翕,想要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最终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预料中的事,经过最初的错愕后,似乎便没有那么的难以接受了!
默了一默后,容锦看向燕离,问道:“那现在,这事是怎么处理的?”
“现在么……”燕离唇角挑起一抹凉薄的弧度,轻声说道:“韦皇后自然会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洗清燕轲的污名,而燕正天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又怎么会坐视储君之位还是落在韦氏手里?温晋王派人递了话来,说是燕正天打算自己亲自出面指证燕轲谋弑兄长,并且他接受了温晋王明年开春选秀的提议。”
容锦嘲讽的翘了翘唇角,“这样一来的话,韦氏就得逼宫了!”
燕离点头,抬头看了眼外面黑沉沉的夜色,寒凛的风呼啸着如怪兽过境,庭院里几棵掉光树叶的百年老树光秃秃的树枝如群魔乱舞般投下一片斑驳的树影。
“三天后就是冬至了。”燕离忽然开口说道。
容锦不解的看向燕离,“冬至?”
燕离点头,“冬至大如年,在北齐朝冬至这天,群臣百官都是要入宫赴宴的。韦氏要发难,最好的时机应该就是冬至了!”
“我们能想到,那……”容锦犹疑的说道:“那燕正天应该也想得到吧?”
燕离摇头,“这到未必。”
嗯?
容锦犹疑的看向燕离。
燕离拿起容锦面前空了的茶盏,重新续了杯热茶递到她手里,待容锦啜了口热茶后,他才继续说道:“他虽然忌惮韦氏,但内心却又极为自负,他可能会担心韦氏谋反,至于逼宫……他即便想到了,也不会想到,韦氏动作能这么快。”
容锦深以为然。到不是她认为燕正天就是个白痴,而是在燕离和韦皇后的双重算计下,她不相信燕正天有能力勘破这棋局!
三天!
三天后,这北齐的天便要变了吧?
“韦皇后在这后宫经营了十几年,韦世礼更是两朝老臣,又是以军功起家,他若是真有意逼宫,只怕……”容锦一脸犹疑的看向燕离。
燕离拍了拍容锦的手,轻声说道:“放心,若是韦世礼真的举兵谋反说不得还有成算,但若只是逼宫,便就算是有韦皇后的搭手,他也没那么容易成功的。”
“为什么?”容锦不解的看向燕离。
燕离笑了笑,轻声说道:“戍卫皇宫的几支卫队都是由宗室子弟调遣,皇宫城外更是常年驻扎着拱卫京帅的十万勤王军。”
容锦不由便奇怪的问道:“听你这么说,韦氏若是逼宫无异于以卵击石,他真的会如我们所愿吗?”
“会的。”燕离点头道:“照着时间算,这个时候,温晋王应该已经乔装进了将军府。”
温晋王去了将军府?
容锦一怔之后,不由便恍然失笑。
是了,她怎么忘了,此次事成,温晋王才是最大的赢家,如此,他又岂能不卖力?!
而此时被容锦和燕离念叨着的韦世礼,接过门房递上的东西,一怔之后,当即急声问道:“人呢?”
“回老爷的话,人在门房坐着。”管事轻声回道。
韦世礼锐利的眸子里,绽起一抹异样的华彩,当即二话不说,转身便往外走。
看这阵势,竟似是要亲自前往垂花门外用来待客的门房里迎人。
管事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前。
不想,韦世礼却在走出几步后,步子一顿,停了下来。
身后的管事若不是收脚快,差一点便撞了个正着。
“老爷……”管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韦世礼。
韦世礼默了一默,轻声说道:“你去将人请了进来吧。”
话落,竟是重新转身回了书房。
管事不由便怔在了原地,错愕的看着几步便到了书房廊檐下的韦世礼。
“怎么还愣在这?”韦世礼回头对管事轻声喝道。
管事猝然回神,连忙应了一声,转身急急退了下去。
约过了一刻钟的样子,管事重新带着穿一身灰色连帽鹤氅从头到脚齐齐遮住的人影,返回到书房前,管事才要谦卑的上前禀报,不想,书房的门却在这时被从里面打开。
一身青布道袍的韦世礼站在门槛内,目光落在灰色斗蓬人身上,对管事轻声吩咐道:“下去吧,吩咐下去,让所有暗卫退到到书房三丈之外,连只虫子也不许放进来。”
管事心神一凛,应道一声,头也不敢抬的转身退了下去。
而这边厢,管事一离开,韦世礼便往门槛边侧了侧,他一侧身,一直无声无息像个影子一样站在门槛外的斗蓬人拾脚姿态优雅的走了进去。
“嘎吱”一声,门被轻轻在身后掩上。
斗蓬人伸出骨节修长的手缓缓摘落头上的帽兜,才要回身,耳边已经响起韦世礼苍老庄重的声音,“老臣见过王爷。”
“深夜冒昧来该,可曾惊扰到老将军?”温晋王笑着对神色恭敬的韦世礼说道。
韦世礼连道不敢,将之前温晋王让门房送上玉佩双手呈还给温晋王。
温晋王笑着接过韦世礼奉还的玉佩随手往袖笼里一塞,抬头打量了一眼所处之地。
黑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