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凉的问题像一粒石子投入了湖心,或许激起少许涟漪,但很快……就没了下文。
车里静静的,不知何时,司机已将车停在机场桥下,打开车门时,他侧脸含着扬起的弧度,有些痞有些迷离,蜜色的肤色混合着夜幕霓虹的折射,眉眼带着别样的风情。
“我妹妹三年前已经过世了。”他站在车门外与炎凉对视,目光安静,在街灯下温柔缱绻,“以后不要再问这件事。”
炎凉一愣,男人修长的手指已经伸进来,拉他下车。
“对不……”炎凉刚出口的话被他打断。
“别问,也别为这件事道歉。”似乎在低眉思索,他又低低的说了一句,“……不是你的错。”
*
炎凉从洗手间回来,饶起云点了根烟,站在航站楼下等她。
见她远远走来,他一柔笑,将她的证件递给她:“手续都办好了,进去吧。”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一边抽烟,一边回想了很多场景,全是这些天和她一起的,想着想着,笑容不由自主就漫上了嘴角。
炎凉看着他清俊尔雅的侧脸,隐约感觉到他今晚与往日不同,说不上心情不好,但也不是完全放松的开心,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沉默的挽住他的手臂。
检票通过站口,他们这一班飞机恰好没有登机桥,需要乘坐停机坪内的载客公交。
郊区的风比市里大,炎凉下意识的往他胳膊凑了凑,饶起云感受到,会意般拥紧了她的身子,敞开西装衣襟将她包裹在内。
炎凉说:“比起出门坐车,我更喜欢像这样,两个人手牵着手,饭后一起散散步,消消食。”
饶起云笑了:“喜欢散步,以后让老公陪你。”
以后……这个词对炎凉来说充满了不确定。
要不是饶起云这句话的提醒,她也许忘了,两个月前,自己还是个失婚女性。
上飞机后,饶起云有一通电话,是震动状态。
他看了一眼,没接,直接关机。
炎凉也正准备关机,突然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人是……言清。
她有点为难的把手机拿到饶起云面前:“你跟她说了是今晚的飞机?”炎凉有点担心,万一到了江城一下飞机,言清在出口等着……
饶起云摇了摇头,把手机递还给她:“不是我说的。”
“那我要不要接?”
“你自己拿主意吧。”
炎凉拧着眉:“刚才那通也是言清打给你的吧?”她和饶起云一起出差,他不接电话,自己也不接,言清难免会乱想。
饶起云已经准备好靠枕眼罩,一副要入睡的姿态,在戴上眼罩前,眼角瞥到炎凉为难的按下了接听。
电话里,言清的声音一如既往:“苏律师,工作还顺利吗?我听我大伯说你们今天回来。”
“还好,工作量超过了预期,所以晚了一天。”
“起云跟你一道吗?”果然,言清还是问起了她身边的人。
炎凉侧头望去,饶起云已经戴着眼罩睡着了,她抿着唇,生硬的回答:“我不知道……一到海城我们就分开了。”
言清猜也是这样,饶家千金祭日,饶起云肯定是要回饶家的,又不可能把炎凉带去,所以他俩也没多少时间在一起。
想到这,言清放松的舒了一口气:“那不打扰你了,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晚安。”
终于挂断电话,炎凉吁了口气,她研究犯罪心理,知道人在负罪心下撒谎是最不容易的。
因为是夜班飞机,起飞后机舱内就灭了灯,空姐脚步轻盈的走过,看见已经谁知的饶起云,轻声问他身边的炎凉:“需要毯子和拖鞋吗?”
炎凉点点头,小声接过一对毛毯和拖鞋,等空姐走后,将毛毯展开,盖在了饶起云身上。
*
在飞机上小憩了一会儿,下飞机时炎凉已经酒醒了,显得精神很多。
两人一起去取了行李,期间炎凉打开手机,回了几个短信,都是子画的八卦,从始至终却没看饶起云开机。
炎凉的箱子从行李带上滑过,两人都同时伸手去接,难免的触在一起,炎凉最先弹开,饶起云看了她一眼,直接替她搬下箱子,拖在手里。
炎凉不好意思的说:“我自己来吧。”
他执意拿着,倒是问了句不相干的话:“跟言清坦白的时候,你要跟我一块吗?”
“啊……”炎凉还没反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饶起云一只手拖着她的箱子,另一只手绕过来,撩开她耳边的一丝碎发:“结束这个案子后,我希望你跟她不要再来往了,我们的事情总要跟她公开坦白的,有了工作这一层关系,会很麻烦。”
“这么快……”炎凉还没有心理准备。
“快吗?”他反问,“我只是不想自己的女人受一丝一毫委屈。言清总是这样找你,你很困扰吧?”
“……”炎凉的沉默等于默认。
从一开始,就不想接言家的案子,接手言清的咨询,也只是看在饶起云的面子上,想要还他的恩情。渐渐的,和他纠葛越来越深,却有点害怕面对言清了。这大概就是做贼心虚的心理吧,虽然她算不上什么后来者插足,但她喜欢上饶起云的时候,他们确实还未分手。
“我以为你睡着了……”原来飞机上那通电话他都有听见。
“可能女人都会有这种心理,男人的事不肯当面去问,要通过其他女人旁敲侧击。”他很坦然的对炎凉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