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妃集体踏青,纪琉云瞧见此景,甚为满意地夸道:“果然人贵气旺,婕妤住进松雨殿后,那里的松柏树木都比以往葱翠多了。”
这来历不明的夸奖令唐皓月一愣,尤其还出自皇后之口,正要推辞谦虚几句,只见纪琉云凤眼一挑,往江蓠宫的方向轻瞟,又转眼看着她,意有所指地笑道:“果真是红花绿叶,配的好,衬的好,相得益彰。”
纪琉云眼底的嘲弄和讥讽几乎无遮无拦,几个巴结皇后的宫嫔们察言观色,迫不及待地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砰——!!
拳头狠狠地砸在案桌上,唐皓月蓦地站起身,手握成拳咬牙切齿。虽然过去了几天,但那日羞辱的嘲笑声一直在她耳边挥之不去地回响。
红花绿叶……!
纪琉云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讽刺她是绿叶!
唐皓月气的浑身只抖,却又无可奈何。
门被从外轻轻推开,听见动静的侍女见状赶忙跑过来,连声劝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谁让你进来的!”怒气迁移,唐皓月眼睛不善地眯起,冷声道。
“……”那侍女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心知求饶无用,急中生智连忙回禀:“昭仪娘娘在宫外等着,说要见娘娘你。”
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唐皓月一愣,继而皱眉:“施玉色?她来找本宫有何事啊?”
“……不是。”
唐皓月冷眼一扫,侍女额头上的汗滴了下来,连话也说的不甚利索:“是,是另一位昭仪娘娘……”
另一位?宫中自皇后下只有施玉色晋了昭仪之位,紧跟着后面便是她和纪表妹,哪里还来得什么昭仪?
唐皓月性子急躁,情绪本就不好,这下更是心烦,不耐地喝道:“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话直说!”
“是娘娘的姐姐,半山上的唐昭仪……”
“你说唐禾媗来了?!”
听她如此称呼自己的姐姐,侍女微微抬头,只见主子眼中顿时戾气丛生,完全不是妹妹听到姐姐探访时该有的反应,心下顿时一片冰凉:完了,看来宫中传言她们姐妹不睦未必是空穴来风,难怪这一年多她根本未动过上山看望姐姐的心思……侍女暗叫不好,见唐皓月垂眸不语,乖觉地立即开口补救道:“娘娘若累了,奴婢这就去打发了她走。”
“等等!”
转身未走几步,便被身后的唐皓月给叫了回来,扭头,便瞧见这几日一直阴沉着脸的主子露出了拨云见日的微笑:“说起来也好些日子未见姐姐了,难得今日她寻上门来,还不快请进来。”
被众妃嘲弄讥讽的余怒未消,看见这个令自己颜面扫地的罪魁,唐皓月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只想借机狠狠地出口气,上前拉着她的手垂泪说道:“妹妹这才入宫,姐姐便被禁足冷落,你我姐妹相距咫尺,却无法相见。”唐皓月抽泣两声,两眼迅速在她身上打量一圈,哀容更甚:“……山中条件艰苦,不过年余,姐姐竟清减憔悴至此……”
这一年多唐禾媗又长高了些,褪去少女的青涩圆润,身形显得纤细苗条,经过情爱浸染的脸庞更是容光焕发,只是为图出行方便,衣饰简单了些,便被自己妹妹抓住放大,把她狠往凄惨了说。
“山中物资匮乏清苦,内务府的奴才们又势利,宫中寻常妃嫔也免不了要被借故克扣俸禄,如今欺姐姐无宠必然更加肆无忌惮,皇上皇后又不管,姐姐过的日子可想而知。”
“我没……”
虽有心理准备狗嘴吐出不象牙,唐禾媗还是听的一头黑线,正要开口被她拦截打断。
“姐姐为何不来找我,只把苦水自己个儿往肚里咽。若妹妹得知姐姐已然落魄至此,便是拼着被皇上怪罪,也是一定要去帮扶姐姐的。
热烈地脑补眼中钉被虐待的悲惨情景,唐皓月仿若亲眼所见一般,越说越欢快,简直恨不得能现场回放重来一遍。那边悲剧女主角还没什么反应,倒是她对自己构建的悲苦场景入戏太深,拉着唐禾媗柔白如玉的嫩手大哭:“冬日山中无地龙取暖,炭火供应不上那简直冷的没办法住人,姐姐生性畏冷,每每在家中不入冬就早早备下了火盆,如今怕是冻的手脚都生了疮也无人问津,叫妹妹怎能不伤心……”
“……皓月心情似乎不太好。”如此阴暗见不得人好的心理,唐禾媗自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明知故问地道:“可是何人给了你气受?”
“嗯?”唐皓月迅速回到现实,估摸着‘红花绿叶’之事她在山中未必得知,眼中泪花未退,兀自嘴硬:“我又不比姐姐是失了宠的,有皇上在,这普天之下何人胆敢欺凌天子嫔妃。”
“那皇后呢?”
听她提及纪琉云,唐皓月顿时明白,那事她是知道了,看情况来者不善啊!当下沉了脸不再做戏,抿唇冷笑道:“原来姐姐是来看我笑话的?”
“自然不是。我初入宫时也没少受欺凌,姐妹一场,我次来是想提供个法子,帮妹妹一把。”
“帮我?”唐皓月意外,又忍不住好奇:“你有什么法子?”
两人屏退左右侍女,唐禾媗细细说明来意,摆明车马,唐皓月也并非草包,眼角一挑怀疑地看着她:“让你下山重回后宫……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