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一刻,内外命妇已经开始在殿外候着给皇后娘娘请安。
几位皇妃众星拱月般侍候着皇后娘娘回了永和殿。
要说这皇帝轩辕逸还是挺重旧情的,与皇后是少年夫妻,但却并没有想别的皇帝样,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后宫虽也陆陆续续的新添了不少美人,但却个个都踩不到皇后头上去。
皇帝子嗣更是单薄,除却太子和晋王,其它妃嫔生下的竟然都只是女儿,大的嫁在了燕地,小些的还只有五、六岁被宫女们抱着跟在各宫的妃嫔身边。
偌大的御花园便只剩下苏慕云和叶司盈,谢兰亭三人。
“又是我们三人了。”
谢兰亭站在枝干虬结的老梅树下,似是长叹般的说了一句。红梅树下,她笑容恬静清淡,又恍是那个初见的她。
天空中云层淡淡的堆积,刺骨的冷意四面八方袭来。
似乎是下雪的前兆。
叶司盈使了个眼色给苏慕云,正想找了个借口离开,不想谢兰亭却突的回头对着她二人淡淡一笑。
“我们何以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谢兰亭清冷的目光一动不动的凝了苏慕云看,“慕云你又为什么要怨我呢?该怨的不是我吗?是你夺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你昨夜的酒还没醒吗?”叶司盈扯了苏慕云,看了谢兰亭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不是想让我们都跟着你倒霉?”
谢兰亭吃吃一笑,“变了,果真变了,当了太子妃就是不一样了。”
叶司盈脸上的神色一紧,还待再说,苏慕云轻轻的捏了捏了她的手。提步上前看了谢兰亭,“我跟你抢了你吗?我怨你了吗?”
“你没跟我抢吗?”谢兰亭呵呵一笑,抬头看着头顶的梅树,轻声一“嗤”“你没怨我吗?”顿了顿,冷冷笑道:“你没跟我抢,缘何你就成了沂王妃?你不怨我,刚才为什么又要给我难堪?”
苏慕云气极反笑,她到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般颠倒黑白,事非不分之人。明明是她寻衅在前,现在却成了是自己对她的有心加害!
“我为何成了沂王妃你应该去问王爷,而不是问我。我到不知道,原来我们大庆朝还能由得女子自己挑夫选婿的。”苏慕云不无嘲讽的勾了勾唇角,又道:“至于你说我适才为何给你难堪,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我确实是不知道府里有喜的是其它夫人,而不是你。”
既然已经撕破脸再做不了朋友,又何必再谈什么坦诚相待!大家都挑着自己顺口的话说便是。
“原来是我错怪你了。”谢兰亭抿嘴笑,抬脚朝苏慕云走来,“左右再说也无意义,既是如此,那便不要再说了。”
她这说变就变,只将个苏慕云与叶司盈弄得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日可是说过的,不拘何时,我们都是好姐妹。”谢兰亭一边挽了叶司盈,一边挽了苏慕云,“这般好的天,不如让宫人们去弄些鹿肉来,我们在玲珑阁边赏花边吃烤鹿肉,如何?”
若说她之前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会子便是越发的让人云里雾里看不清楚了。这到底是是算帐不成卖乖呢,还是另有计算在后?
“算了。”叶司盈淡淡的道:“这种天又不下雪,光看这虬结的老树有什么意思。”
谢兰亭挑了挑眉头,看了苏慕云道:“慕云你也不想?”
苏慕云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没兴趣,那就算了。”
这么快就放弃?
这真真假假的,苏慕云与叶司盈都觉得这谢半亭莫不是跟轩辕骥处久了也跟着傻掉了不成?说话做事怎么疯疯颠颠的。
“好了,走吧,我们去母后殿里。”
谢兰亭盈盈一笑,提了步子往前。
只剩下苏慕云与叶司盈目瞪口呆的怔立在原地。
“走吧。”叶司盈对苏慕云摇头笑道:“想来今天这样的日子,她也不敢乱来。”
苏慕云却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是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样谁都认为不可能的时候,也许便是最好动手的时候。在有了叶萧的示警后,她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心。
永和殿,内外命妇齐聚一堂。
三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便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骚动。
好在这里是永和殿,谁也不敢大声喧哗。
三人寻了各自的位置坐下。
苏慕云才刚坐下,便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紧紧的睨着自己。她微微的撩起眼角,便看到清河王妃不避不让的直直瞪视着她。苏慕云坦然的直视着清河王妃的不喜,想了想,对着清河王妃挑了挑唇角,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笑。
清河王妃似是想不到苏慕云竟会迎着她,并给她一个那样风轻云淡的笑,想起管事被她算计,周夫人余氏隔三差五的上门歪缠之事,不由得便恨得牙痒痒,虽是气愤的要死。可却又无计可使,想着那位沂王爷的护短,即便是苏慕云当面啐她一口,又能如何?!
清河王妃忿忿的撇了脸。
不想她才一撇脸,便对上一对笑盈盈的眸,清河王妃迎着那对眸子勾了勾唇角,给了对方一个隐约可见但却很真诚的笑。
巳时三刻,禧荣殿摆设宫宴。
苏慕云紧随在皇后娘娘身后,目光虽是低垂,紧盯着身前的步子,但人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小心的防备着有可能冲她而来的危机。
几案坐席都是早已摆好的,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