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德妃瞧着自己,沈夕瑶放下刚刚端起的茶杯,面上带上了羞涩的表情:“娘娘莫要取笑妾了。”说着就拧了拧帕子。
皇后闻言点点头,笑容更温和了几分,“是了,不过德妃妹妹可不能喜欢嘉良仪,你得喜欢皇上去,你们可得赶紧给皇上添个子嗣才好。”
德妃自然是知道谨宣帝并没有让正二品以上的妃子避孕,只是后宫依旧无什么喜事传出,如今皇后娘娘也是提点着自己的,她自然领情。
见沈夕瑶红着脸拧着帕子,一副不能见人的样子,皇后等人都满意了:“今儿膳食坊新研制了两份点心,一会儿让人给你们都送一些。”嘬了口茶,嫩白的手托着白瓷茶盏竟然也毫不逊色,不得不说皇后的保养也十分到位,“听下边人说新上贡的螃蟹正新鲜着,趁着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午后众位姐妹聚一聚。”
虽说皇后说的客气,但任谁都能听出这是通知呢。
不到一刻,后宫该请安的主子们就断断续续都到了,甚至连小产后一个多月不曾出现的顾荣华也出现了。顾良仪自小产之后都将养着,如今出来虽说看似好了不少,但神色间的颓废还是容易让人瞧见的。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规规矩矩行了礼,然后退到自己位子上,也不多说,甚至不看坐在高位的丽贵妃。
“好段时间不见,身子可是大好了?”说着又叫来了半夏给顾荣华换了茶,“你身子还得好好养着,这茶水不适合饮,本宫让人给你换了红枣姜糖水。”
沈夕瑶瞧了一眼皇后,见她笑的温和,心里不由感慨,真不愧是皇后,真是好手段。
“多谢皇后娘娘挂记,嫔妾的身子已然大好,只是太医说是伤了身子,只怕日后……”说着面色有些僵了,许是想到了那个不足三个月的孩子,或者是自己还被关押着的父亲,“所以日后若是嫔妾偶有不适不能前来,还望娘娘莫要恼了嫔妾。”
听了顾良仪的话,丽贵妃的神色并不好,淡漠地看了一眼坐在下边的顾良仪,低声笑道:“看样子是大好了呢。”
顾良仪听了丽贵妃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姐姐与我姐妹情深,想来也是惦记着妹妹的,只是姐姐送给妹妹的那起子奴才还是不太中用的,如今便央了皇后娘娘再给嫔妾调换两个奴才。”
皇后自然是应了的,只是她也疑惑这顾良仪是怎么了,竟然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跟丽贵妃撕破脸面。
沈夕瑶端着茶盏,瞟了一眼在座的人,见章昭容对上自己的视线时友好地笑了笑,不由愣住了。其他妃嫔大多不在意地喝着茶,只是眼神还是时不时地看过丽贵妃和顾良仪,虽说都在规规矩矩地坐着,但心里有多少算计就不知道了。
午膳刚刚,李明德见谨宣帝低头描画,恭敬地走上去说:“皇上,皇后娘娘刚刚差人来说,今日顾良仪身体大安,再者后宫各位主子久不曾欢聚了,想要未时之后办一场赏菊品蟹宴,特来问问皇上要不要去看看。”
收了笔,看着自己刚刚完成的山河画,谨宣帝满意地点点头,这种后宫活动他向来是不在意的,不过想到昨晚嘉良仪酿制的菊花酒,当时是怎么说的,原本极爱美食的小女人摇头晃脑地吟着古人的话: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鳌,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那样子,好生得意呢。
“去让人告诉皇后,开宴不必候着,若是得了时间朕自会去看看。”放下手里的画笔,自行整理了衣衫的袖子,挑挑眉,接着说,“前些日子不是说金良仪身子不适吗?现在可有好转?”
让人帮着收起谨宣帝刚刚完成的画卷,李明德回到:“说是已经大好,不过奴才也按着皇上的意思嘱咐过太医院了。”
瞟了一眼桌子上所剩无几的奏折,谨宣帝起身:“好好一个美人儿一生病可不就跟那雨打芭蕉似的,合着该让人心疼,朕也该去瞧瞧。”
金良仪是住在江都宫的玉涛阁,一是在淑妃的地界上,而淑妃又是个惯会拉拢人的,所以明面上总是照顾这金良仪,二来金良仪也算的上是得宠的,所以下面的人没人敢怠慢她。所以当谨宣帝到玉涛阁的时候,金良仪正面色红润地跟贴身宫女打闹,听到太监通报的声音才赶紧起身出来迎接。
“妾给皇上请安。”金良仪身着月白色高领窄袖襦裙,腰间又束了条丝带,发间玉钗与衣服相应,无处不显着无暇和淡雅。此时她曲腿行礼,声音亦如自己的装束那般柔美。
虚扶一把,道:“不必多礼,秋日凉爽,小心凉着,进去吧。”说着,谨宣帝带头大步跨进内室。对于金良仪,谨宣帝还是比较有好感的,书香门第的女子自然有股子腹有诗书气自华气质,偏偏这金良仪又有几分开朗,极易招人开心。
“朕自月前就一直忙碌,倒是没顾得上来看你,如今见你身子安好,朕也就放心了。”坐在罗汉桌右侧,见紫檀雕花的小桌上随意扣着一本《上史传》,不由微微一笑,伸手拉着金良仪坐在自己身旁,问道,“你竟爱读这个?”
虚坐在谨宣帝身旁,金良仪取过谨宣帝手里的书递给身边伺候的宫人,又接过宫人奉上的青花白底儿茶盏,碰到谨宣帝跟前,含着笑意说:“妾自小便喜爱看书,不矩类型,最爱读的便是这史书。”
谨宣帝笑意微收,也看不出是个什么心情,只接过茶盏,说道:“好学总归是好的。”
这话说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