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战天扬神情平静,说的从容。
“那你为何要查此事?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可不是你早上断出的案子那么简单。”严炳义紧紧盯着战天扬的眼睛,身处官道的他坚信人会说假话,但眼睛绝对做不得假。
“我刚才已经说了,沙七是我的朋友。”
战天扬依旧是平静而从容,始终盯着严炳义的沙七在这一瞬间看了战天扬一眼,这一眼已饱含了太多的意味,一句朋友击穿了他所有的防备。
严炳义再一次沉默了,这次沉默了许久,战天扬不温不火的等着,等到他开口,不过他并没等太久,严炳义说道:“你已经查出了幕后主使?”
战天扬点头:“不错。”
“如果消息没错,你是昨日才到的塞北城,仅仅一天时间你便查实了此事?呵呵……如果不是今早亲眼见了你的断案能力,我定当认为你在胡说。”
拒已料想到如此,但严炳义还是心中一惊,问道:“你可有证据?”
“严大人已到此半年也未能查出实证,只一天时间我又能找到什么证据。”战天扬轻松言道。
“既无实证,你为何来找我?”严炳义神情一凝,这却是他未想到的。
“有时候证据不一定非要去查找。”
战天扬笑了笑,又道:“我们的目的或许不同,但目标却是一致的,这比任何证据都要重要。”
严炳义抚着木椅的扶手陷入沉思,目光在战天扬和沙七身上游走了几回才缓缓说道:“这就是所谓敌人的敌人也能成为朋友,何况我们并不是敌人?”
“事实的确如此。”战天扬和严炳义一样也把左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却是用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
严炳义肃然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战天扬坦白言道:“还没想好。”
“呵。”
严炳义似自嘲又似苦笑了一声,匪夷所思的看着战天扬,说道:“你查处了他是谁,却没想好计划就来找我?”
战天扬也笑着,笑的很自信:“只有在严大人这里确定一些事情我才敢开始想,况且有了严大人协助,现在开始计划也不晚啊。”
严炳义挺直的身姿靠到了椅背上,屋内一下子轻松下来,严炳义摇头不已,笑着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途径此地的过路人。”
战天扬转头看了沙七一眼,又说道:“若不是恰巧遇到了沙七,我也无心插手此事。”
“好个一见如故的情义!有你这样一位朋友,我都要忍不椎妒沙七了。”
严炳义大为赞许,又含笑问道:“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会答应你?”
“我并不肯定,只是想来碰碰运气。”
战天扬摇头,又挑眉一笑,道:“不过,我们的运气并不差。”
我们?
严炳义凝神看着战天扬,忽的仰头大笑两声,说道:“莫非今早吴二熊的案子战兄弟也是因为运气好不成?”
战天扬不点头也不摇头,似一个调皮的孩子说道:“严大人这般认为倒也未尝不可,不过这样的运气不是人人都有的。”
“好好,这真是天大的好运气!”
好运气,是谁的好运气?战天扬的?严炳义的?还是沙七的?
严炳义倏然收敛笑容,沉声问道:“你的计划还要多久?”
“就这两日。”
战天扬起身走向门外,沙七跟在身后,看着走进夜色的身影严炳义没起身相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他沉静的看着两人走出院门,一只手在几案上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案面,随着敲击的节奏他沉寂的神情越来越阴沉。
每一次敲击都敲落在他的心跳上,这个节奏正是先前战天扬敲击椅子扶手的节奏,严炳义一点也不认为这是巧合使然。
战天扬坐过的椅子上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人,老而不衰,不失威严的一位老人,他的双眼半睁半闭,看似浑浊的眼神中闪烁的一点精芒,稍稍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严炳义一眼,说道:“你认为这小子的话可信?”
严炳义看向老人时眼中有着一份敬意,但并无献媚的姿态,说道:“不论真假这都是一个契机,唯一的知情人已经死了,那边又催得紧,若再拖下去恐怕我们都不会好过。”
老人点了点头,似是犯困的双眼看向屋外,说道:“是拖的久了些……那位的确是沙奎豹的儿子,那小子的话也有八成可信,不过他的身份我们居然查不出来,这一点就轻视不得了。”
“量他也不敢给我们下套!”
严炳义冷哼一声,他是谁?严炳义与老人心知肚明,严炳义继而又说:“战天扬?不管是什么身份都绝不会是那边的人!”
“这么肯定?”老人又抬起了眼皮看了过来。
“这不符合那位的作风,再者,能让人来到这里上面绝不会没有半点风声,如果真是那边的人,我们就是再做什么都迟了……”
严炳义的目光落在老人左侧住口不语,老人随着他的目光斜视看去,他左侧的扶手上赫然有一个凹点,半垂的眼皮禁不住为之一跳,严炳义的嘴角抖了一抖,说道:“他若出手,你可来得及救我?”
老人沉默不语,半睁半闭的双眼闪烁不定,严炳义忽然起身走向门口,看着浑噩的夜色说道:“我倒开始有点期待他的计划了,仅凭他的心智若成为敌人将会是一位可怕的对手,而且他还这般深藏不漏,得在他身上下点功夫才行,起码不能让他成为我们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