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谁呀?!”
昨晚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现在又被除了闹钟之外的另一个声音吵醒,而且还是男人的声音,难免有些情绪低落。
“这是在哪?”男人继续追问。
“王逸德,别这么幼稚好不好?”房间根本没什么黑色布条,看来仙人出窍的事,想必又是个噩梦。最近脑子里总是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王逸德扯过上衣遮住自己*的上体。
我打了个哈欠,用食指搓着眼角的眼屎,捣了他胸膛一拳,说:“少装了。”
王逸德被我传染了也打了个哈欠,随即瞪圆双眼,提高嗓门:“你究竟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还真是没的救了。好吧,我是丁卯。这下子总该好了吧。”我也不耐烦了。别以为自己会点占卜的小把戏就了不起。这话我压在心底,准备待会被激怒了再说。
“丁卯是谁?咱俩认识吗?还有,我怎么在这里?这又是哪?”
“你烦不烦啊?以为拍电影啊。”
王逸德皱起眉头,拾起掉在床下的毛衣,套上。
“我真没印象,咱认识吗?”王逸德问。
“有意思吗?昨天来我这儿蹭吃蹭喝的时候,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还是你提醒我咱俩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是同学呢,虽然你话不多,也没怎么打交道,但——喂,有必要这么忆苦思甜吗?”
“别别别。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就在你这儿了,还睡在一起,还是这副德性。”
“不能吧。昨天”我突然打住,王逸德的判若两人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之前他被黄皮子大仙附身,昨晚发生的一切其实真的是仙人出窍。
“昨晚?昨晚怎么了?咱俩”王逸德可能对眼前两个互不熟悉又衣冠不整的男人出现在一张床上的事实有些曲解。
“没没没,没啥。”
我又发挥不怎么擅长的想象力,给这个懵懂到怕被糟蹋过的男人捏造了一段他乡遇故知和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故事。
“哦,后来喝醉了就到你这里了。”王逸德果真主动的进入了我设想的故事情节。
我抿着嘴点点头。
“你刚刚说你叫啥来着?”
“丁——卯——”我拉长声音道。
“哦,哦。丁卯啊,你瞧这记性,老是忘掉你名字。”很显然,王逸德根本就没想起来。
两人又互相客套了几句,王逸德又追问了几遍昨晚除了各睡各的之外没其它事故后,便离开了。
看得出来,我和王逸德的关系并没因为这次的重逢而有任何改善。我断定,从这天起,王逸德不仅不会主动联系到我,而且下次路过此地还会绕路避开。
数学上咋说,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
我记不住原话,不过大抵如此。我和王逸德是各自一条线,这次相交,纯属意外。而且交完之后,越来越远。这是真理。人家说的。
送走王逸德,接下来的时间,我都在琢磨仙人出窍和蓍草占卜的事情。因为仙人说今天下午的四点钟,就是休案子的新进展。我犹豫着是该出去寻找还是守着家里候着。
提前洞悉未发生的事,也不见得有多好。
我坐在床沿,焦躁不安的等到了下午的四点钟。床单被屁股揉成一团,再搓一会,屁股不出茧子,床单也就该磨出个洞来。
窗外的阳光很好,很柔。不时有一两辆汽车,鸣着喇叭叫嚣的穿过楼下的闹市。
叮铃。
是手机铃声。
我掀开枕头,找到代表着新希望的手机,看都没看的就按了接听键。
“喂。”我声音有些激动。
“喂,丁卯。我是陈洋。”
“怎么是你?”我有些失望。
陈洋说:“你在等人?”
“没有没有,你说。”
“是这样的,阮惠的案子,有了新的情况,希望你能到派出所来一下。事关重要,请抓紧时间。”
新进展!仙人说的没错,果真有了新进展!
“你等一下,我二十分钟到。”
“好,我在派出所门口等你。”
我胡乱翻出件衣服穿上,以最快的速度下楼。压抑了很久,也经历了这么些离奇的事,终于有了新的情况。也就意味着很有可能查出谋害休的真凶。
“新富路79号玊城城北派出所”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开快点。”
十月中旬。街道少了些生机,日渐萧条。
“倘若陈洋和小周等人也参与了谋杀案或者故意销毁证据,那我这么贸然前去,岂不是凶多吉少?”我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师傅,时间来得及,您慢点开,再慢点。”我嘱咐道。
司机被我前后不一的说法弄懵了。他通过后视镜看看我,还是按照他自己的速度开。
“冷静、冷静。千万不可大意,出不得半点差错,否则我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仙人说‘就怕诸位不能抓会’,也就是说此次的情况非同小可,肯定是有新的转机。我只身一人,万一真中了陈洋等人的招咋办?”我还是对陈洋抱有戒备,毕竟他的举动根本就不能确定是不是在帮我。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虽说从报社辞职了,但我仍保留着随身携带纸和笔的习惯。我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塞进钱包的夹层里。把钱和证件取出后,偷偷将钱包掖进出租车后座的座椅下。
纸上写的是:不管你是谁,如果捡到此钱包,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