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拓跋羽嗤之以鼻,“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穷书生。”
赵祁明奴颜媚骨地笑道:“草民刚才已经暗示给皇上咱们军营中有奸细。现在崔敬默已经身亡,贺兰破岳下落不明,不如咱们把一干过错全部推到贺兰破岳的身上。”
拓跋羽用食指蹭了蹭下巴,道:“皇兄心细如丝,怎会被你这种小伎俩蒙蔽。”
赵祁明一拍手道:“空口无凭自然很难教皇上信服,咱们就给他来个人赃并获!咱们在敌军那儿也有自己的眼线,不如咱们来个里应外合,因势利导,借他们的嘴说出咱们想说的话,还怕皇上不信?”
“你果然是个狼心狗肺的贱种。不过本王喜欢!”拓跋羽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颊。
翌日,碧空如洗,雪后的北魏像扑上了一层薄薄的脂粉,有一种精雕细琢的美。军营前万物皆颓,只有红梅绽放,红红点点,落在融融积雪上。
一个浑身是雪的士兵驰着一匹快马,往军营呼啸而来。他手中高高举起一块玄铁令牌,其他手握利器的士兵都纷纷退避三舍,给他闪出一道路。
“驾——”
突然,马上的士兵喷出一口血,一歪身子从马上摔下来。远远的,拓跋羽一眼就看见了他,足不沾地地飞身过来,将他扶起。
“小贺,你受伤了。”拓跋羽关切地问道。
听到声响的拓跋宏也从营帐中出来,问道:“来者何人?”
“启禀皇上,来人是臣弟派到郁久闾予成部落中的眼线。”拓跋羽扶着那名负伤的士兵,使劲儿拍了拍他的脸,又连胜催促道,“小贺,你快醒醒,你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要禀告给皇上。”
那士兵满脸都是血点,双眼微张,嘴唇哆哆嗦嗦。哪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拓跋宏摆了摆手。道:“算了,有什么话还是等他醒来再说吧。”
到了日跌,太阳渐升,冰雪消融,北魏显露出原来的山水。山上的枯叶已经落尽,只剩下空空荡荡的残枝;水中的金鱼已经被锁到更深的水底,只剩层层叠叠的碎冰。
这几日,冯润就像被锁在层层叠叠的碎冰下,看不见人世的一点光。今天,门外的女人们发了善心。把她从屋里放了出来,也让她见见阳光。
冯润穿上和她们一样灰蓝色的素衣。把满头的青丝挽起来藏在僧帽中。前几日,她们把她按住一定要为她斩断情丝,剃度受戒,她宁死不从才保全了乌黑的云鬓。
哟,丫头可算是出来了,可是帽子里的头发算怎么个回事?”一个肥胖的尼姑盘腿坐在树下,端详着冯润。“这几日在暗处没仔细看,在青天白日里才看出丫头长得真俊啊。这等顶好的样貌就淹没在俺们这种荒村野岭真是可惜。”
冯润缺懒得计较她的冷嘲热讽。她至今也不能明白,太皇太后将自己藏在这所尼姑庵又不告诉自己的身世是为什么。通过刚才这么一会儿的观察,她发现这个尼姑庵中并未有士兵看守,只要能骗过这群尼姑,她就能逃出生天。冯润在脑海中谋划着该如何逃出这间尼姑庵,可在别人眼中她呆呆傻傻立在庭院中认真的模样着实可笑。“
“静心,俺看这丫头是不是把脑子烧糊涂了,怎么听不懂人话了?若不是第一天来的时候俺听过她说话。还真以为她是个哑巴呢!”胖尼姑用发话了。
一旁那个叫静心的尼姑上前摸摸了她的额头,嘟囔了一声:“是有点烧。她那天被五花大绑地送过来后,这么多天都没一个人来找过她,她也挺可怜的。”
可怜?原来在她们眼中,自己真是个可怜人吗?冯润苦笑了一下。
“嘿,看她这个娇滴滴的小模样,俺觉得她一定是城中某个大官儿的小妾,得罪了夫人之后被这么赶出去的。”
冯润开口了,冷冷回道:“我不是什么小妾,我是皇上的妃子,如果识相的话,最好现在就放我回去。”
“她说她是皇帝老儿的女人,哈哈哈哈……”肥胖的尼姑哈哈大笑道。“丫头俺看你真是病得不轻,俺可没听说过皇上的妃子被赶到尼姑庵过。俺们受人之托,万一放走了你,俺们这群人都没活路了。”
众人正被冯润逗得笑的前仰后合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有没有人啊!高大人在不在里面?小女常翩翩特来拜访。”
常翩翩!冯润突然来了力气,正欲开口大呼“我在这里”却被眼疾手快的胖尼姑用木棍打昏。
胖尼姑抹了一把汗,对静心训斥道:“俺说不让你放她出来,你不听,这倒好,若不是俺及时阻拦,可要坏了大事了。”
静心憋着嘴,低下头,唯唯诺诺地回道:“静航师姐,静心知错了。”
门外的常翩翩正欲撞门而入,里面的人突然把门打开,差点教她扑了个空。她尴尬地摸了摸头,笑道:“我还以为没人呢,差点就直闯了。对不住了。”
静航打着哈欠瞥了常翩翩一眼,把她拽出了尼姑庵,指着牌匾上的几个大字道:“这上面不是写着静月庵几个大字了嘛,你怎么还不长眼睛往里硬闯啊。俺们庙里都是静字辈儿的,没有什么叫高大夫的。”
常翩翩平素里不是个能受气的主儿,但是眼下自己有求于这个胖尼姑,她只要打碎牙齿和血吞。
“我说的高大人是洛阳隐秀山中的高怀觞……”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静航又没好气地打断道:“他在洛阳,你找到俺们这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