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玫瑰,你还能走吗?”她摸摸卧在冰雪中的枣红色马柔声道。该死,这几日她光顾着崔敬默,居然忘了她的小玫瑰也饿了好几天肚子。她抱着小玫瑰,轻轻在它的额角印上一吻。
再睁开眼睛,叱吕燕远远看见戈壁嶙峋的怪石后面闪着两点绿莹莹的光。像两团鬼火。如影随形。她打了个哆嗦,难道那是……那是野狼?
想必是接连不断的大雪让这匹饿狼猎食无果,所以盯上了势单力薄的叱吕燕。
想起十一岁那年她在放羊的路上被一群饿狼围堵的画面,她连站都站不起来。那几匹穷途末路的野狼把她的小羊吃光后,又将她团团围住,眼中露出嗜血的寒光。野狼是戈壁中最阴险狡猾的猎食者,连最勇敢的猎人也不能确保可以打败一只饿的发了狂的野狼。
现在一刻也不能停,若被饿狼发现她已经筋疲力尽,小玫瑰、她自己、崔敬默都会成为它的腹中食物。叱吕燕解下腰间的马鞭,咬牙抽在小玫瑰的身上。
“小玫瑰。你快起来。再不走,我们都会被它吃了!”
小玫瑰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殷切希望。挣扎着站起身来。叱吕燕将崔敬默置于马上,然后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寒风刮在叱吕燕娇嫩的脸上,道道血痕在发痛发热;野狼在枣红马后紧随,叱吕燕的心在发紧发冷。
北魏中的雪停了,拓跋宏心中的雪依旧下个不停。拓跋羽的军队在几日前被郁久闾予成的突袭,粮草被抢光烧光。将士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拓跋羽等几个人幸存下来,贺兰破岳、崔敬默等人至今下落不明。
“陛下,草民认为这次突袭一定有阴谋。”一个年轻士兵下拜道。
“哦?你是那晚的生还者之一,你且说说你的看法。“拓跋宏停下手中的笔,沉声道。
“那夜恰逢广陵王不在营中,后防空虚,而这个时候郁久闾予成便带人来突袭,这未免太过巧合。甚至是有人刻意而为之。依草民所见,营中一定有敌军的奸细。”
拓跋宏凝睇这他的表情,问道:“那你认为是谁?”
那士兵立刻回道:“草民不敢妄自猜测。不过,在敌军中也有我军的内线,再过几日这件事就会真相大白于天下。”
“好。你要想到什么其他重要的线索,可以来禀报给朕。你叫什么名字?”
那士兵毕恭毕敬地跪地道:“草民是榆阳赵祈明。”
“好,朕记住你了,你可以走了。”拓跋宏又拾起笔,继续疾书。
“草民告退。”
赵祁明弯腰步步后退,出了拓跋宏的营帐他脸上立刻露出阴险狠毒的笑容。他大步流星走到练兵场上去拓跋羽。
“广陵王殿下,您要草民做的事情,草民已经办妥。”
拓跋羽凤眼微挑,一眯眼便露出狐狸相。
“本王让你教那些活着的人封口,你也办妥了吗?”
赵祁明头磕在拓跋羽的鞋上,道:“都办好了,殿下您就高枕无忧吧。”
“哼,我怎能高枕无忧!”拓跋羽突然睁大眼睛,怒喝道,“那夜的确是因为本王才让北魏损兵折将,就算我让那些活着回来的人隐瞒真相,那其他人怎么办?”
“其他人?您指的是崔敬默和贺兰破岳?不是已经得到消息说崔敬默在那场突袭中丧命,而贺兰破岳被郁久闾予成生擒了吗?”赵祁明抬首问道。
“他们二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万一他们哪天突然冒出来又该怎么办。本王怎能睡得好!特别是那个贺兰破岳!”想起贺兰破岳,拓跋羽就恨得牙痒痒。
“草民倒有一计。死了的人如何替自己说话?这故事的真相可全凭咱们活着的这些人这张嘴来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