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最初就没打算跟勒小东有太多的瓜葛,慢慢疏远的方式倒是正中下怀。虽说不知道他究竟还在不满什么,可那不是她该费心揣测的问题。
在温三儿事情人的确是欠下了人情,可人情归人情,关系归关系,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不光她这么想,勒小东估计也是这么认为。上次帮忙以后,并不见他有拉近关系的表现。她也就顺其自然,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
单就眼前这件事来说,作为同学的确应该表示下关心。拎着军用水壶李燕就走了过去。
眼角的余光扫到她过来,勒小东却没动弹,仍旧看着别处。
黄莜花跟在李燕身后,手里拿着那条干净手绢,以为他真不知道的碰了碰他的胳膊,提醒道:“哎,勒小东,你把手伸开,让李燕给你洗洗,再包上手绢,别再弄上灰了,要是感染了就完了。”
属于这个年龄段半成人半孩童的说话语调,多少带着夸张和单纯直接,却也很好的渲染了问题的严重性,得到了周围几个同学的支持。
“对呀,勒小东,你快包上吧,别得了电视里说的那个什么破伤风。”
正所谓众意难违,勒小东终于转过脸,抬眼看了李燕一眼,默默的把手伸开。
手掌上的惨状的确够触目惊心,是够这小子喝上一壶的。李燕弯下腰道:“可能会有点儿疼,你忍一下啊——”细细的水流倾倒而出,延着手心浇了个遍,左手没有右手严重,洗的较轻,大部分水都倒在了右手心上。
可能是怕出声会被同学笑话,磨破的手掌心火烧火燎的疼,勒小东甩了甩上面的水珠稍微缓解了下,等着手自然风干。
黄筱花早就等在一边儿,撑直了手绢儿就要上来包扎,勒小东把手疾缩了回去,皱着眉带点儿厌恶的瞥了眼道:“不用了,这么放着就行了。”
“那可不行,手破了就得包上。”黄筱花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不懂什么叫拒绝,不理这茬儿的上前就要往上缠。
勒小东横眉竖眼的立马就要炸毛儿,李燕赶紧解释道:“这手绢是洗干净的我一次都没用过,你放心吧。”
黄筱花这才意识到勒小东是在嫌手绢脏,扯着边角低头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嗯,我检查过了,真的挺干净,没擦过鼻涕。来,同桌,我给你绑上——”
汪阳:“……”
李燕:“……”
勒小东仍旧保持着沉默是金的态度,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反正就是来个不放声。
汪阳离得最近,没有忽略他微抬的眼帘,视线轻描淡写的往李燕站立的地方瞄,脑子里灵光乍现,一下子就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他就说么,勒小东干吗跟他过不去,明明不是干活的料还非得较劲的比着谁快,原来是做给某人看啊。不过也是,他们俩的关系都在班里挑明了,闹得老师都知道。这也不怪他先前没反应过来,这都过了一年多了,他差不多都给忘了,哪还往这方面寻思?现在看来,勒小东对副班长还挺那个啊——
“黄筱花,李燕的手绢儿你拿着干什么?就让她给勒小东绑手呗?”汪阳背过脸冲着勒小东挤眉弄眼,那意思是说我都知道了,帮你这个忙,够意思吧?
黄筱花听完这话也没多想,把手绢直接递给了李燕:“那你给他绑吧。咱们得快点儿了,别的同学又开始栽了。”
我倒是想快点儿,那也得他配合呀?“勒小东,要不还是绑上吧?等会儿还得继续干活呢?”李燕没像黄筱花一样直接过去,而是先试探的问了句,省得被绝拒没面子。
“哎呀,李燕你真是啰嗦,快点儿绑吧——”汪阳催促着。
李燕见勒小东没有反对,右边的手掌也伸开了,那就是默许了呗?不再迟疑,快速的把手绢绑上系好,道:“好了,你动动手看行不行?”
“嗯。”勒小东也没说谢谢,微弯了下手活动活动,顿了两秒钟站起来,没再搭理李燕和汪阳,往前走出两步头也没回的道:“黄筱花,栽树吧。”抬脚往刚才停下来的地方走过去。
“哦,等一下。”黄筱花跳起来追了上去。
汪阳和李燕俩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生出一种出力不讨好的感觉。
接下来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又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栽树景像。全班同学碌碌续续都到达了山顶。
班主任司永刚早早的坐在那里,周围堆放着面包和汽水,这是承包山场的种植户除了给学校的那部分报酬外,另外给学生的待遇——一瓶汽水两个面包,算是简便的中午餐。
干了一上午的活,大家也都累了。可在看到这些东西后,大部分人还是都来了精神。
司永刚点了几个班干部过去分发食品,班长张浩和纪律委员修长军负责搬箱子分汽水,副班长李燕和学习委员郭美玲负责发面包。汽水都是小玻璃瓶拎起来一人一瓶比较快,面包是五个一袋,分起来稍微费事一点。为了加快手上的动作,李燕和郭美玲两人都是低头只顾着发面包数着份数,根本顾不上抬头细看是谁过来领谁没领。
等到差不多全发完了两人才意识到出问题了,全班四十八名同学,她们每人发出去二十二份,加起来就是四十四个人领了面包,地上还有两整袋,正好够他们四个班干部和班主任司永刚的份额,可是还有两人同学空着手。
出现这种现像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有两个人多领了一份,要么是拿过来的时候就没数清楚。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