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夜从朝堂上下来,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卿安殿。一进门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他立刻将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唤了进来。
一屋子人战战兢兢齐刷刷跪在地上,身子抖个不停。昶夜指着空荡荡的床,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人呢?”
“回…回摄政王殿下,姑娘一直…一直在这儿的。方…方才她说想要吃西瓜,就赶我们去。可这冬天哪里有西瓜,但是姑娘一直闹,我们只得都出去找西瓜了。”一名侍女怯生生地回应道。
昶夜正要发火,冬瓷忽然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殿…殿下,找到了!”冬瓷说着已经冲进屋子抱了一床被子。昶夜推门而出,达瓷也刚跑进来。一见到昶夜便要行礼。昶夜制止了他,两人匆忙便赶去找夏西镜。
绕着宫殿跑了几步便见到宫殿后面犄角处蹲着一个人,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手指和脸蛋冻得通红。昶夜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冬瓷要去取被子,这家伙居然就穿着这么件衣服在寒风中蹲了这么久。
昶夜头一次火气上涌,恨不得上前一脚拍死她。他大步上前,不等冬瓷跑过来就脱下了外套将夏西镜裹上抱了起来。夏西镜吓了一跳,挣扎着指着墙角。昶夜目光落在墙角她蹲过的地方,之间那里赫然多了两团小雪人。
细看之下才能看出那雪人脸上还带着面具,一旁的雪人手中捏着一颗鸡蛋。昶夜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低头看向夏西镜。她正害怕地偷眼瞧着他,似乎也是怕他发火。
昶夜叹了口气,尽量用温柔的语气道,“我会派人将这东西保管起来的,外面冷。”夏西镜似乎这才觉得冷,尽力往他怀里缩了缩,然后冲着他傻笑。
这一路上夏西镜都不声不响地缩在昶夜的怀里,紫红的双手揣进他的衣服里。昶夜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塞进两坨冰。他没有躲开,只是蓄了内力暖她的手。
回到屋中,昶夜大步走到床边,俯身将她轻轻放下。背着身道,“你们都下去吧。”
身后齐刷刷地道了声是,便集体退了出去。冬瓷放下手中的被子也跟着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昶夜将夏西镜裹得严实,夏西镜却挣扎了起来,拼命往他身上蹭。昶夜不解地垂着手,由着她攀
了上来。夏西镜抱着昶夜,喃喃道,“冷……”
寒疾发作。昶夜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夏西镜冰天雪地会往外面跑。原来这屋子里虽然暖和,相对与她的寒疾来说却于事无补。所以她跑出去在冰天雪地里以毒攻毒,冻僵了反而就不冷了。
昶夜抱着夏西镜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柔声安慰道,“有我在就不冷了。”
夏西镜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哀求道,“不要走。”
“好,我不走。”昶夜将夏西镜抱在怀里翻身倒在床榻上,盖上被子。
夏西镜这才安心了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偎在他身上。过了许久才缓过劲来,昶夜就快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小声的抽泣声。他低了头,就看到夏西镜正嘤嘤嘤地抖着肩膀。
也不知什么事让她这么伤心,毕竟这家伙从前神经比较粗壮,很少有哭鼻子的时候。很多时候哭也只是扮可怜装给他看的。但如今她都这副样子了,哭应该也是真的伤心了。
“怎么了?”昶夜关切道。
夏西镜仰起头双唇都在颤抖,“师…师父…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昶夜面对如此纯洁的目光顿时有些承受不住,移开了眼睛道,“师父一直对你这么好啊。”夏西镜抽着鼻子道,“是不是其实……其实你……”
这家伙虽然智商回到了十岁,但倒是通透了嘛。昶夜满意地等着夏西镜说出下面的话。
“…你是我亲生的爹爹吧?”
“…..”
要不是看她是弱智儿童,昶夜早就将这家伙捏死了。还没等他回应,夏西镜便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脆生生叫了一声“爹——”
昶夜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一把将夏西镜推开。一只手忍不住掐在她脖子上,恶狠狠道,“我不是你爹!我……你…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你骗人,”夏西镜抽抽搭搭地说道,“他们都说了,你的妻子是小。所以他就是我娘。”
“佟书陵是男人!怎么可能生出你来。”昶夜耐心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和他如今正在做一件大事儿,只是在假扮夫妻。实际上你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他循循善诱道,“你仔细想想,前些日子是不是还随我见过家长?”
夏西镜想了想,似乎好像大概确实有见过一个很奇怪的人。那个人拉着她嘘寒问暖唠叨了半天,后来又有一个人和她单独相处。
记忆中突兀地浮现出这么一个人,夏西镜不由自主地继续想了下去。那人看起来很面熟,想到他的时候,心里会觉得甜丝丝的。但这甜丝丝之中又带了一丝苦涩。
不过昶夜说的不错,那个人好像是说这是未过门的妻子去见家长的。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昶
夜,“好像是有这么件事,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再过些时日,待我登基之日便是你母仪天下之时。”
“母仪天下?好吃吗?”夏西镜咽了口口水。
昶夜送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无奈道,“好吃,还很好玩儿。”夏西镜拍着手笑了起来,“好好好,那你快登基。”
昶夜嗯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家伙虽然脑子有问题,但是哄起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