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西镜盖好被子呼呼大睡了过去。而外面风雪漫天,却无法阻挡宫中的消息像长了小翅膀一样飞入各宫各院。
未曾册封就先过了夜,这倒是自打顾景之登基以来的头一例。各种的小主们心下早已经有了计较。而夏西镜却睡得昏天黑地浑然不觉。
翌日清晨,昶夜推门而入,便见睡相惨烈的夏西镜正一边睡觉一边砸吧嘴。而一旁坐着一夜之间生出了无数胡茬的皇上。顾景之眼眶凹陷头发凌乱,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昶夜一眼便了然这是夏西镜使的诈,但旁人却不知。因而当面颊凹陷的顾景之神色恍惚地坐在朝堂上之时,大臣们心下愤愤然——定是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榨干了他们的圣上!
顾景之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夏西镜那个终极变态的问题的答案,所以整个早朝都心不在焉。底下大臣说什么他都没心思去听。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此刻刚睡醒,吃饱喝足了在院子里精神抖擞地练着三脚猫的功夫,看起来很是生龙活虎。
冬瓷和达瓷两人好心准备的补汤完全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两人心下暗服,不愧是他们曾经崇拜过的龙大人。即便是换了女装其本质也依旧是条汉子。
昶夜不忍卒睹夏西镜这形意全无的拳法,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这套拳打得像广播体操。自己其实并非刻意不让她将武功习得精进,实在是这家伙于习武这一块有各种恶习。
他抬头向外面瞧去,只见宫中的礼物络绎不绝地送来。看来顾景之昨日那一个逗留,宫中多半的
妃嫔已经认清了形势。只不过昶夜清楚,那些对你笑得最灿烂的,捅你刀子的时候也是最绝情
的。
他懂这个理没用,关键是夏西镜懂不懂。昶夜看了看练完了功正在一旁大吃特吃别宫嫔妃送来的特色小食的夏西镜,显然这只吃货是不可能明白这个理的。
夏西镜咬了几口莲蓉酥,只觉得索然无味。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吃什么都不投胃口。她从前可是吃白饭都觉得香的。尤其是——夏西镜忙打断了思绪,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门外达瓷匆匆跑拉进来,气喘吁吁道,“娘娘,玉都统求见。”
是龙天影要来见她。自打那一日两人说过话之后,她好一阵子没来见她。夏西镜知道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便起身理了理衣衫大步走到门口。
龙天影今日一身盔甲,看起来颇为笨重。一见到夏西镜便规规矩矩行了礼,夏西镜没有阻拦她。两人一言不发一前一后走在皇宫之中,路过的宫女太监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没有看到这诡异的场景。
宫中看到的是非越是多,命就越短。偏偏这两个祖宗偷情也不避人,宫女太监们只好自行避让。
两人在一处梅园站稳了脚步,龙天影回过头看着夏西镜开口道,“告诉我你的计划。”
夏西镜脚下画着圈,“如果我不告诉你呢?”
龙天影手按在剑上,“你可以试试看。”
夏西镜退后了两步,“呐,不是我怕你才告诉你的。你先把剑收起来,伤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看着龙天影收回剑,夏西镜这才凑了过去,“影子,我问你。你现在一心要杀顾景之,所以跟星曜楼结盟。那么杀了他之后呢?你希望源家的人接手你的国家么?”
“源家人个个手段狠辣,他们不惜生灵涂炭也要借机削弱顾景之的实力,我私心里也不希望源家将来接手紫曦的。只是杀父杀母之仇不得不报。”龙天影捏紧了拳头看向不远处的宫殿。
“顾景之与你的事情我没有什么资格插嘴,不过源家人我却万万也容不得。他们对于无用的棋子便可以无情抹去,将来对你我自然也一样。所以我们要防患于未然。”
“你的意思是?”
“既然你恨顾景之,而我憎源家,不如我们联手。利用这两方互相削弱?”
“想法是不错,只不过你我现在是马前卒。我们在明源家在暗,要怎么做才能利用两人互斗?”
“我来这里许久发现,源家的人基本上都非常隐秘。除却王爷之外的源家人平素几乎不可见,但背地里他们又做了这许多功夫。既然图谋很大,不到以为自己必胜是不会现身的。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引他们现身。”
“所以你打算从顾景之身上下手?”龙天影接口道。
夏西镜点了点头,“你觉得如何?”
龙天影思忖了片刻,颔首道,“可以一试。”夏西镜还没来得高兴,龙天影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夏西镜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你你做什么!我没有那个取向!”
“龙妹妹,一如宫门深似海,从此玉郎是路人。你我从此只能相思相望不相亲了。”龙天影忽然深情款款道。
夏西镜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心下顿时了然了大半。她玉手轻轻覆在龙天影的唇上,偏过头泣道,“怪只怪我与玉哥哥有缘无分,从此之后你也好我也罢,今生缘尽于此了。”
“你们在做什么!”身后传来一声断喝。夏西镜回过头,只见闵益正气愤地大步走来。
夏西镜直起身抱着胳膊道,“偷情啊,没看到啊?”
“你你你!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抛弃了我家王爷之后就转投皇上的怀抱,如今就要封妃居然还在这儿幽会野男人!我要将此事禀报给圣上!”闵益义愤填膺道。
“去吧。顺便跟皇上讲讲我和王爷两人感天动地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