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西镜将他让进了屋。昶夜早已经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一派深宫老嬷的恭谨架势。源夕無没有注意到他,径直坐在了一旁的榻上。

夏西镜带上门,搓着手道,“王爷,这么冷的天儿,您老人家怎么有空过来?”

“来瞧瞧你。”源夕無一边拍去身上的雪花一边道。

“瞧我?我这不是好好的。”

源夕無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外面看起来是好好的,却再也不是当初在智钦寺看到的那个小丫头了。”

“那自然了,我肯定是要长大的嘛。”夏西镜一边为他斟茶一边道,一旁昶夜殷勤地上来接过她手中的茶壶。

源夕無举起茶盏吹了吹,却没有喝,而是道,“皇上下了旨,今后由本王负责你的册封大典。”

夏西镜动作一顿,抬头看着他,复又撇过头去,“那就劳烦王爷了。”

源夕無露出一丝苦笑,他伸手将夏西镜耳边的一绺发别到耳后,“若是从前,本王定会用尽一切手段将你带走。只是经历了此事本王才知道,你总要走自己的人生。而这个人生容不得本王插手。”

夏西镜微微躲闪了开来,“王爷明白就好。”

源夕無收回了手,“本王今次来无其他事,只是想来告诉你。今后在这宫里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来寻本王。”

“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夏西镜低着头小声道。

源夕無轻笑了笑,抬起头按了按她的头,然后大步出了房间。手心还残留着最后的一丝暖意,淡淡的发香飘来,源夕無大步走进了风雪之中。

夏西镜咬着唇,不敢回头去看他。她以为他会气冲冲地过来质问她,或者伤心挽留。她想了一万种可能,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平静地。她们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相处,却再也没有机会坐下来喝一杯茶。

“小镜,去把门关上,我要睡觉了。”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夏西镜的思绪。她回过身,昶夜已经钻进了被窝。

夏西镜大步跨过去,叉腰道,“师父你一深宫老嬷睡我的床合适么?这宫里不是安排了你的住处么?”

“师父我这是在帮你暖床,去把门关上,冷死了。”昶夜裹紧了被子,无耻地翻身朝里睡去。夏西镜没胆量在这只老虎头上拔毛,只得关上了门,自己抱了床被子睡在外面的榻上。

没想到自己成了土豪还要过上这丫鬟的悲惨生活。她在愤愤中睡了过去。只是夜里她似乎感觉有人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自己......

接下来的几日,上面便分发下来各色服饰首饰都由昶夜分明别类准备着,只等十日后的册封大典。接连几日,龙天影都没有来探望夏西镜。倒是各宫即将被册封的小主们都向夏西镜发出了邀请。

别的邀请夏西镜都丢到了一旁,唯独是其中一封她挑拣了出来。昶夜瞧了一眼,信封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夏西镜。他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这是凤青叶的信函。组织其实早知道凤青叶已经被

拆穿,否则那无聊公子也不至于平白无故按断她的肋骨。

顾景之这些兄弟也是个个满肚子坏水,知晓这是组织里的人,但是又不想打草惊蛇,便暗地里使坏。所以组织便认定凤青叶成了一枚废棋,因而搁置在了一旁。没想到她在宫里还顽强地生存

着。

“贪狼带出来的人果然也是坚强,都时至今日了还不曾放弃。”昶夜啧啧叹道。

“凤青叶不是向来要强,这点挫折怎么可能就打垮她。”夏西镜一边由着昶夜帮她梳发髻一边道,“不过她这来找我做什么?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在她把我推进水里之后还好心帮她吧?”

“说不定。她应该还不知道你如今的情况,说不定是向借着任务的名义要与你联手。”

“那师父你说我这是去还是不去好?”

“随你。她翻不起什么浪。”昶夜素手轻轻绕了一圈盘出了一个发髻,夏西镜扶了扶头发啧啧赞道,“就师父你这手艺,下半辈子不用发愁了!”

“那是,师父哪一样手艺搁外面不是史上罕见的绝活。”

“当然了,师父您老人家是稀世奇才。别的不说,出门买单直接可以刷脸了。”

昶夜被夏西镜马屁拍得舒坦,便由得她出了门,也没问是去哪里。

夏西镜最终还是去见了凤青叶,两人在御花园里只做偶遇,随后一起到暖阁里闲叙。赤珊依旧傻乎乎地跟着凤青叶,但在看到达瓷的时候眼睛都亮亮的。

夏西镜自然是注意到了,便让两人到别处去走走,支开了旁人也好说话。

凤青叶瞧了瞧四下无人,便敛去了脸上的谄笑沉了下来,“夏西镜,我真是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每一次,你都能轻易得到我费尽全力都得不到的东西。”凤青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夏西镜。

“轻而易举”?她是在指以星夜的死,以自己差点上断头台的种种都是轻而易举么?夏西镜冷声道,“你寻我来若只是想要说说你有多嫉妒,对此我只能表示很开心。没有其他事,我就告辞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顾景之做了什么,还有你和源夕無的事情我都知道!”

“所以呢?”

“你觉得若顾景之知道你只是个赝品,你根本没有被什么公主的魂魄附身,你说他会怎么想?若他知道你早已经是源夕無的人,他又会怎么想?”

“他会想你是个一计不成又施一计的蠢杀手。”夏西镜抬眼看着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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