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446|h:479|a:l]]]在遥远的天空尽头,柱子的侧面凸出了一块巨石。黑蓟坐在上面淡定地看着下面争锋相对的两者,谈不上友好或者其他,那捉摸不清的笑意背后总有一种让人背脊发亮的错觉。恋恋的身影出现在了黑蓟背后,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相持。
“你作为她的心,不完整啊。”黑蓟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而恋恋也没有给予解答的意思,沉默不语地看着黑蓟。
“那也是当然,你毕竟与你姐姐两人合一才是真正的觉。现在你能从那无意识状态解脱出来也是因为察觉到了那个人心中的空缺了吧。或许真是本能,你想要填补那个空缺吧。”黑蓟自顾自地说着旁人可能听不懂的话,然后笑道,“但你姐姐怎么想?你们从她的心中诞生,回归的唯一结果便是你们姐妹的意识都被抹杀。怎么样,不为自己,不为你姐姐想想吗。”
“……”恋恋。
“我真傻,跟一个几乎没有自己心的人说这么多。”黑蓟的眼睛瞥了眼恋恋继续道,“为了她,我可以不顾一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们拒绝成为她心的话,我会填补这个空缺的,无论结果如何。”
“恋……是她的心,谁也改变不了。”恋恋的语气软而坚定。
“哼,说不定你也是祸神安排的后手呢。如果到那时候,我不会对你客气的。”黑蓟的语气略带狂气,“她,只属于我!祸灵梦也不行!”
说完这句话的黑蓟一个眨眼便消失了。
恋恋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重复了那句话:“恋……是她的心,谁也改变不了。”
谁……也改变不了!
恋恋从刚才黑蓟的位置看下去,发觉祸天已经要用那一剑悟了。
“记起来吧,作为你的心,我记住了你所有的记忆。无论你想要忘记,还是不想忘记的。”恋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只一直闭着的第三只眼微微张开了一道微缝。
心符忘我之爱!
祸天的大脑突然被一段段真实而又陌生的记忆给反复冲刷,内心引起的震撼、怀念、反感如同旋风一般引起了风暴。点点滴滴,点点滴滴的一切,一切让她无法释怀或者不想记起的记忆如同小丑般嘲笑着她的懦弱。
人、爱、妖怪、爱、道理、合理、人理、天理,所有的所有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网住了她的心脏。她就像是被网住的猎物,无处可逃,等待着蜘蛛的归来。那六眼的绿光悸动了她久远的心与记忆,还有话语。
“人和妖怪的区别,就那么重要吗?”
祸天的呼吸骤然一紧,她终于回想起了与八云紫的一切。那是在罪孽上盛开的爱之花,祸天无法原谅自己,永远不能!
祸天如何也不能忘记自己曾经挚友的女儿被一个懵懂的妖怪吞食的场景,昔日的欢笑被浓浓的血腥的填满。那个妖怪至死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杀。
不能原谅自己,因为同情一个弱小的妖兽,结果引来了一个妖兽群吞食了一个部落的人!
不能原谅自己,因为强横的血腥,误杀了一个与妖怪交友的少年。
不能原谅自己,剑上沾满不知对错的鲜血。
或许,本来就不分对错。
这些浓郁的自责与罪恶感最终化为了对一个妖怪的慕恋,彷佛要减轻这些沉重的罪责般。活得越久,祸天越想死!坚守底线的代价,就是一次次的违心。
祸天痛苦地吐出了一个音节,难以忍受这些记忆带来的自我折磨。按理说不该这样,她已经经过了无数罪孽的洗礼,应该不会被影响才对。但是,祸天自己明白,那些罪孽再怎么深重,也是别人反作用给她的,所以她挨得过去。只有自己内心最深处深藏的罪,才能引发来自本心的痛苦。
罪海里的孽缘花开得越发的灿烂了,那微微发光的孽缘花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照明物。帕秋莉察觉到了祸天的异状,虽不明原因,但这不影响她做出判断。
隐曜符之一日食!
隐藏在虚空的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一下子吞向了祸天!隐曜与七曜不同,是没有弱点的,只有暴力破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剑劈开了罪海,连同那只虚空的怪物一起。
“一次……又一次……”祸天脸上透着被岁月侵蚀的冷漠、残酷、以及病态的自私。
没有人可以忍受时间的折磨,没有人!
再新奇的事物,再神圣的誓言,也会随着时间这个巨大的磨盘一次次消磨殆尽。长生不是恩赐,而是最残忍的酷刑。祸天忍受了无数个世纪,终于连她也忍受不住这足以令人疯狂的**。
一成不变的人物,一成不变的轮回,厌倦的祸天甚至渴望杀戮来刺激自身。从枭夜变成贤者,是因为无聊。她不可能,也无法再回到以前,那是比无聊更加空虚的恐惧。
所以,她封印了自己的记忆,以二百年为限。
她,终究不是妖怪,无法忍受时间的折磨。
祸天的眼神很冷,不是冷漠的冷,亦不是冷酷的冷。那种冷,彷佛零度的水,低一点就能结冰,但是永远处于那个界点。帕秋莉看着那双眼睛,居然产生了一丝不知名的不安。这种不安就虫子般咬噬着那颗几乎已经被磨灭的心,许久的恐惧似乎重新回到了那个人格之间。
斩妖剑之八罪不可赦!
祸天的剑碎了,在喃语中化作了黑色砂砾。帕秋莉的脸色第一次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