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依言而行,吃了饭提着包裹跟于紫薇身后,往人声鼎沸之处走去。未想,两人还没走到梁大人的府上,就见挂满红绸的府门口冲出一人,其后跟着一群拿着棒棍的汉子,口中叫骂的朝她们冲来。
为首逃窜之人穿戴着大红衣裙,一眼望去,便知晓是嫁衣。她边逃边骂,嘴里不停的嘀咕,还时不时朝身后追打她的人做怪脸。街道两旁本就已是摩肩接踵,被她这么横冲直闯的一闹,摊子砸的砸,倒的倒,热闹的长街上乱成一团。
“这女子真会惹祸,她好好的路不走,非要跳上那些货摊,还推翻了那么多摊子,真是祸精!”金锁小声骂道。
“金锁,我看她是有意的。她推倒了货摊,堵左路,之后追赶她的人自然都无路可走了。”紫薇双眸盯着嫁衣女子,眯着眼道:“我倒好奇她的身份。难道,她就是梁家今日要娶的新娘?不会真的是逼婚吧?”
“不会,不会。”金锁听着红衣女子的叫骂,回应道:“奴婢看她的样子,不是好人家的女儿。少爷,你听她说的那些话,能是深闺里的女儿家说得出口的?奴婢想,这梁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怎么可能娶这样的女子?”
未待紫薇接口,身着嫁衣的女子高声嚷道:“姑奶奶我今天是替天行道!那个梁狗官逼着人家嫁给他儿子,我当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胡说什么啊?我们主子他哪有逼婚?”
红衣女子插腰瞪眼道:“怎么没有?我明明亲眼看见新娘子在哭的,而且哭的很伤心!”
“新娘子出嫁,哪个不哭的?”
“你还敢说!你打昏了新娘,穿了她的嫁衣,偷我们梁府的东西,还说替天行道?”
“就是,听你胡说!你为什么会在梁府?还不是因为想偷东西?大家别听她的,给我打!”
红衣女子见势不妙,再度飞掠踩着货摊跳东走西,底下的人被她闹得疲于奔命,好些摊主摔倒在地,险些被汹涌而至的打手踩死。紫薇、兰心见来人越奔越近,人流更如洪水汹涌一发不可收拾,怕被牵连在内,两人赶紧躲入小巷。
没想到,紫薇、金锁刚转入小巷,就有人从背后猛撞过来,两人赶忙扶着墙,踉跄的走了两步,才稳住冲势。金锁刚站稳,便回头骂道:“谁啊,怎么不长眼睛哪?”
“嘘——!嘘——!轻点声。”
“噢!”金锁没料到撞人的是个女子,而且行事还如此莽撞。可是,对方一开口,金锁便听出了那声音,竟是之前红衣女子所有。金锁上下打量着女子,瞧她一身朴实的衣衫,那红彤彤的嫁衣早不知哪里去了,奇道:“你就是方才那个飞贼吗?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们没抓住你?”
“啐!我是女侠,不是什么飞贼!”女子眉飞色舞的夸口道:“我可是北京城里长大的,就是闭着眼睛走路,也能知道自己在哪儿。北京城里的小巷,小道,谁也没有我知道的清楚。他们怎么可能抓得住我小燕子?”
“哦,你对北京城那么熟啊?”紫薇和金锁彼此看了一眼问道。
“那当然!”小燕子斜视着紫薇、金锁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要是我小燕子不知道,别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紫薇有心相询,但小燕子终究是刚遇上的人,冒然询问紫禁城的事,怕小燕子这般没脑子的,也会起疑心。金锁见紫薇没有出声,自然不敢过问。小燕子皱起眉,不耐烦的看着紫薇道:“你们怎么扭扭捏捏的?不问,我就走了啊!”
小燕子刚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你们最好把衣服换一下,别以为穿成这样就真是男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女子?”金锁失声道。
“这还用问吗?你们自己看不出来啊?男人有你们这么细皮嫩肉的吗?”小燕子冲紫薇、金锁摇了摇脑袋,劝说:“我劝你们赶快把衣服换了。这京城里可是有很多匈的,别让人真把你们当男人才好。”
“你说什么呢?”
金锁不解,紫薇却是知道的。小燕子的意思是,她们女扮男装不伦不类,不是被人看穿了,就是让人当作优伶。紫薇苦笑,曾经不谙世事,只知琴棋书画的她被卖入勾栏。在窑子里苦渡了七天,这七天仿佛是七年,她们知道了许多大家闺秀不该知道的。紫薇不愿回忆,可是那段日子,已经深深刻入她的骨髓,再难忘却。
紫薇甩了甩头,朝小燕子道:“谢谢女侠直言相告。你不说,我们还真不知道呢!”
听紫薇叫自己女侠,小燕子立刻对她大生好感。扬起下巴,挑眉笑道:“不用谢我。我看你们顺眼,才帮你们的。”
“你帮了我们,我们怎么能不答谢呢?”紫薇看了看小燕子道:“你还没吃午饭吧?我做东请你,也算谢谢你的提醒。”
小燕子不解道:“什么做东做西的?”
金锁白了小燕子一眼道:“我们秀的意思是,请你吃饭。”
“吃饭就吃饭嘛,说那么文绉绉的干什么?”
金锁刚想顶嘴,却见一旁的紫薇,给她使了个不用在意的眼色。金锁只能撇过眼,不作搭理。心中却道,秀这是干什么呢?不去求达官显宦找路子,竟跟个偷儿结交,岂非缘木求鱼?
金锁不知紫薇是怎么想的,但她只能跟着紫薇走。三人进了茶店,要了间包厢。等小二送上茶点,小燕子不待紫薇招呼,立刻伸手抓着糕点就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