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我们到京城了。”金锁站于客栈厢房内的窗户旁,看着远处巍峨的皇城,感叹道。
兰心坐于窗台边的红木椅上,抬首眺望在朝阳中闪烁着金光的紫禁城,脸蛋上掺杂着激动与执着的神色,她手握双拳心道,今后自己一定也能坐这辉煌的皇城,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公主。
金锁撇过脸,回视兰心道:“兰心秀,接着我们是不是……”
“错了!”兰心低声喝骂,“你该叫我紫薇秀,从今往后,我就是紫薇了。你可不要叫错了!”
光改个名字有什么用?金锁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角。
兰心,不!而今改口称紫薇的她,哼声一笑,翻了个白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要从兰心变成紫薇是不容易,夏府里知道的人太多了。不过,现在京城里还没有人知道,我们就要让他先入为主。”
“可是,只要有人到济南城一问,就真相大白了啊?”金锁提出质疑。
“笑话!难道我认了亲,不会先说一通夏家是怎么打压我们母女的吗?”紫薇勾起嘴角冷冷笑道:“既然,皇上知道了夏家人可恶,自然不会信他们说的话,至少不会全信。我让你叫我紫薇,是因为整个济南城都知道,夏家有两个外孙女,被杀头的夏霜芝的女儿叫兰心。你说,我怎么还能用这个名字?”
“这……”金锁闻言不知如何反驳,但也心惊于紫薇的无情,竟能毫不留情的道出亲生母亲的丑事,甚至用这么鄙弃的口吻。
“还有,去查证的人,一定会问,夏雨荷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对方自然回答,叫夏紫薇。这不就对上了?”
金锁知晓来了顺天府,她与紫薇都没有退路了,紫薇更不会罢手,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询问:“那么,紫薇秀,你准备怎么着手呢?去太常寺,还是大理寺?”
紫薇吃惊的看着金锁道:“你怎么会想到去太常寺和大理寺?太常寺是主管祭祀的地方,我们去干什么?而大理寺,那可是判案的衙门,我们去,岂非自投罗网?”
金锁不明所以道:“可是,皇上就算认下了秀,也是要派人去济南查实的。难道,就不算自投罗网吗?”
紫薇恨铁不成钢道:“但这两者不同啊。皇上派人去的时候,他心里只怕已经相信我是他的女儿了,也知道了我们母女在济南城的是非,必然告知属下不能信夏府中人的话。上行下效,只怕查的不会多严。可大理寺呢?一看到你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们冒认皇亲,抓我们下狱。我见不到皇上,身份又被查实了,岂不是个死字?”
“既然,太常寺、大理寺这两条路都行不通,那秀准备怎么办?”金锁提醒道:“秀,皇上他可不会随意出紫禁城的!”别妄想着,面呈君王去认亲呀!当然,这后半句,金锁是不敢说出口的。
只是,金锁虽说的隐讳了些,可紫薇如何不明白呢?她来顺天府的路上,也曾日日夜夜的思量,想着这亲该怎么认。拿着信物去宗人府,怕被查出首尾。若是,找个趋炎附势的大官,请他替自己把信物面呈皇上,换得荣宠,想来确实可为。但,过了两天之后,她又觉得此计有缺憾,极为冒险。毕竟,能当官的,肯定有些见识。在没有弄清她的真伪之前,哪里敢把信物呈上去面君?
紫薇这些天思来想去,没有个结果。但是,她相信信物在手,总会有机会让自己遂了心愿的。随即,紫薇让金锁不用担心,招呼小二送水洗了一身的风尘。两人结伴下楼,去大厅内进膳。
紫薇一边吃着饭菜,暗中竖起耳朵,倾听着周围的闲言碎语。她知道自己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若是多听一些京城里的传言,好好熟悉熟悉顺天府内的动向,或许能找到一条认亲的好路子。
噼哩啪啦、噼哩啪啦……
“哎呀,好热闹呀!”
街头传来一阵阵鞭炮声,食客们纷纷仰首看向门外。小二哥甩着巾子端上食膳,笑道:“这是太常寺梁大人的儿子娶亲呢!”
“梁大人的儿子?”有食客回头问:“莫不是梁宗长?”
小二还未回话,有人插口道:“前几年我来顺天府之时,亲眼见这梁宗长作恶。这般的为人,有姑娘肯嫁给他吗?莫不是抢婚吧?”
小二哥收着盘子,摇头道:“这位客官有所不知,去年梁大人的儿子在福缘楼被公主打了,之后可收敛了不少。”
“被公主打了?这话怎么说?”
此刻还未到午膳时分,食客不多,小二见客官来了兴致,赶忙打开话头,把去年盛极一时的话题重新讲了一遍。公主如何义正严词的指责恶霸,怎生命人严惩纨绔的事迹,被小二哥说的抑扬顿挫,众人听的驹叫好,还给了不少赏钱。小二接过银两高兴的退下,紫薇目送着小二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少爷,你怎么了?”金锁、紫薇不知道旁人早看清她们是女儿家,只要出门在外,皆穿着长衫。金锁还须称紫薇少爷,以防歹人见她们是两个丫头,上前欺辱。
“没什么。”紫薇想了想道:“吃完了,我们去看看京城里的婚宴。”
金锁也不傻,晓得紫薇要去的是太常寺梁大人家,疑问道:“少爷,为什么要去梁大人家呢?少爷不是说太常寺对我们没用吗?”
“我又不是要去认亲,而是去探探,打听打听。”紫薇低声道:“梁大人的儿子成亲,同僚肯定来了不少,或许还会提及紫禁城里的事。好了,不用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