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在滑坡上滚了很久,期间他一直想抓住什么东西稳住不断滚落的身体,可是奈何什么也抓不住,只是觉得手因为这样痛得厉害。
这样滚了好一会儿,凌九终于停了下来,脑袋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嗡地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
“啊……”
“啊……”
“啊……”
凌九诧异地摸摸自己的嘴巴,因为身上多处的伤口,双唇痛得抿紧,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而他也习惯地,或许是耍滑头或许会撒娇,却从来不会痛呼,那么这声音是谁叫的?
“变态?”他试探性地问。
“你才变态!”随即更大声吼了回来。
“好吧变态是你。”
“……”
借着闪电,凌九定睛去看,虽然一身衣服早已破烂,可是依然能看得到上面金晃晃的金线,这么奢华骚包的打扮,不是刘青歌是谁。
死变态没死,真好……
“喂喂喂,你干嘛?耍流氓,非礼啊……”刘青歌瞪着眼睛叫唤。
“闭嘴!”凌九懒得理他,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
刘青歌没有挣扎,只是十分无辜地在嘟囔着非礼。
检查了一边,好在他的伤并不严重,手臂中了一刀,伤口不算太深,而且刘青歌已经及时包扎过了,剩下的就是身上大大小小的摔伤,没有性命之忧。
“喂,你的伤口都包扎好了,还不快找个地方躲雨,你不怕发炎啊!”凌九打了他一下骂道。
刘青歌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我本来在山洞里睡得好好的,不知道听到哪个找死的家伙在喊‘死变态’,这才出来瞧瞧的,果然,真是个找死的家伙,我一出来立马掉下来了,还撞我的头。”
凌九仔细一看,他的头上果然一个大包。
“之前王府里这么多家丁找你,你没听到声音吗?”凌九问道。
刘青歌皱眉摇了摇头。
凌九想到,这个树林太过浓密复杂,就像迷宫一样,自己刚才走了与家丁相反的方向,家丁们一直在另外一方寻找,难怪始终没有找到。
“那我们快上去吧。”凌九扶他站起来要走。
“不行,”刘青歌拉住他,“走不了,我腿上有伤。”
凌九这才发现他腿上也有伤口,自己背起他绝对没问题,可是背着他爬上这样陡滑的山坡,天还这么黑完全看不到路,肯定是不可能的。
刘青歌看出他的为难,说道:“不远处有处山洞,我们进去躲一夜,等天亮了再说吧。”
凌九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他扶着刘青歌,按照他的指引,来到他所说的山洞。
山洞不算太大,瞧着似乎是什么野兽的窝,只是看起来似乎荒废很久了,山洞里还有几具野兽的骨架,洞里燃着火光,是刚才刘青歌生起来的,只是这会儿快灭了。
在野外,火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凌九扶着刘青歌躺在一个平坦的地面上,把那些动物做窝的枯枝捡起来,添进火里。
生好了火,凌九褪去两人的衣服架在火上烤,烤干之后,一点也不怜惜地拿起刘青歌秀满金线的外袍,轻轻一撕,撕下几条来,给刘青歌包扎伤口。
听着那撕衣服的声音,刘青歌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一样。
“你为什么不撕你的?好歹便宜一些!”
“我把我的衣服撕了,明天□着膀子回去,那我男子的身份不就被发现了,我无所谓,不过你确定?”凌九一心忙着给他包扎着伤口,看都不看他一眼。
刘青歌:“……”
他还打算回去么,他以为,这次有机会出来,他一定不会再回去了。
看着布条上的金线迅速被血染红,刘青歌心疼得五脏六腑都疼了。
“好贵的……”
“贵又怎么样?都已经破成这样了?难道你还会穿?这可不符合你炫富的性格。”
刘青歌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心疼的表情顿时消失无踪,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扎好伤口之后,就开始给他把衣服穿好,然后坐到火堆的另一边,避开他远远的,好像看都不想看他。
气氛有些诡异。
刘青歌清了清嗓子,右手臂中了一刀让他只能侧躺,看着凌九试图找着话题。
“瞧不出来,你包扎的技术还不错。”实际上是太好了,跟他比,他刚才包扎的简直就像猪笼扣。
“嗯。”凌九轻轻应了声,对于一个杀手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不让自己死,包扎算不上什么。
然后又是一阵安静。
咕咕……
凌九诧异地看着刘青歌的肚子,看到刘青歌捂着肚子红了脸,眼珠转啊转的就是不看他。
虽然不吃不会死,可是不代表不会饿,他肚子一叫唤,凌九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二话不说出了山洞,过了一会儿,拎着一只鹭鸶回来了。
刚刚烤干的衣服又湿了,凌九脱下衣服放在架子上烤,然后不顾刘青歌的反对,抽下他的发簪,拿着鹭鸶到洞口用发簪开膛破肚。
他的手法果断而娴熟,即使是一枚发簪也像匕首一样锋利,看起来有些慎人。
整理好之后,凌九把鹭鸶穿好架在火上烤,烤熟之后扯下一只腿给刘青歌。
刘青歌却没有接过来,只是侧着头看着山洞外的滂沱大雨,思绪有些漂移。
“雨停之后,天亮之后,家丁找到我之后,你会离开吗?”刘青歌轻轻地问,他知道,一旦出了王府那个金碧辉煌的大门,他就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