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恶当诛!”
满脸涂料、穿的花花绿绿的中年祭司这一番嘶吼言语,令全场气氛陷入诡异的寂静。
周围几个龙王庙祭司见状,似也鼓起些胆,在一旁摇旗呐喊:
“欧阳良瀚!首恶当诛!”
“首恶当诛!”
一时间,寂静的闸坝上,只有他们的呼声。
“荒缪!”叶薇睐小脸愤慨。
可旋即,白毛少女感受到四周有无数道目光悄悄投来,投向她,与身旁沉默的主人。
叶薇睐浑身颤栗起来,湿漉漉的银白长发粘在两侧脸颊上,她奋不顾身挡在欧阳戎身前,张开双手,蓝眸圆瞪:
“血口喷人,我家檀郎一直冲在最前救助百姓!你这厮,心好毒!”
叶薇睐左右呼喊:“父老乡亲们,别被妖言蛊惑,檀郎无罪,奴儿也不是什么白发龙女,奴儿流着人血,可割腕自证……”
中年祭司冷笑:“这么替欧阳良翰说话,是多想留在人间?赶快下去,别连累大伙。”
叶薇睐小脸涨红:“你……”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表情愣住。
同样愣住的,还有四周人群与中年祭司,后者看着忽然走来的年轻县令,不禁频频后退,慌乱道:
“你……你做什么……呃……”
中年祭司嗓子卡壳。
是真的卡壳。
欧阳戎一脸平静的走去,大手按住中年祭司脑袋,抽出腰间裙刀,干净利落的割下一颗头颅。
暴雨中,他扬起手中这颗断口飙血的头颅,示意全场,扬言道:
“蛊惑人心者,当斩!”
语落,不等众人反应,欧阳戎将这颗瞪圆眼睛死不瞑目的头颅,随手丢弃水里,又抬起一脚,把身前一具血淋淋无头尸体踢落闸坝,一齐入水。
欧阳戎面朝场上鸦雀无声的父老乡亲们,平静说:
“没有龙王,就算有,也不用它来,我去会会。”
他偏头,朝柳阿山、何长吏等汉子们轻声道:
“不用撤,谁说两手空空,谁说无物堵管涌?”
欧阳戎摘刀,塞进白毛丫鬟怀里,他转身,头不回走到闸坝边缘,孤身跳下。
“扑通!”
沉默落水声中,闸坝上剩下的众人脸色愣愣。
所有人一窝蜂涌至闸坝边缘,瞪眼下望,只见那个年轻县令正浮于汹涌水浪之间,满脸苍白,文弱身子竭力挡在管涌缝隙处。
竟会泳术。
闸上的人群中,有曾动摇怀疑者,羞耻低头。
其它造谣诋毁自然不攻而破。
“龙王何在?”
叶薇睐两手抱刀,回首质问,此前沉默的众人面露羞愧,避开目光。
柳阿山一言不发,走出,跳下。
闸坝上,民勇队、长吏、村民汇聚的人群寂静了片刻。
有汉子陆续走出,一一跳水。
一时间,狄公闸上落水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