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恩随慰劳团前往山东,主要是收集57步炮的战场表现和官兵们的反馈意见,以便进一步加以改良,并为研发全新步炮作准备。结束战地慰劳返回济南,他被何向东一封急电召到上海,又携带正式命名为1914年式qj—79a型轻机枪、pp3—82迫击炮、民元式手榴弹图样登上美国海轮“西雅图”号。
促成刘庆恩赴美的因素,乃是出于黄兴、杨正涛的建议。
欧战爆发,美国虽然暂时置身事外,却也开始审视只有11万人和武器装备已经落后欧洲列强的美国陆军,开始陆军的再武装。美国人准备先把陆军扩大到16万正规军和30万预备役,拥有斯普林菲尔德步枪的美国陆军缺乏新型步兵“重武器”,正在设法采购白朗宁或者马克沁重机枪、法国和英国版本的各型火炮。因此,美国陆军的重新武装计划将为“中国设计的新式武器”提供市场。
一件新武器从出现在战场验证有效,很快就会被各国仿造,以中国薄弱的军事工业生产能力,无法快速装备自己的军队,反而会在将来的战争中被优势的“中国设计”所压倒。因此,何向东、刘成恩原本的想法过于保守也过于天真了!
杨正涛建议三种武器首先在美国获得专利,争缺需新式武器的美国陆军采购,再授权美国某厂制造。授权条件可以包括收取专利费,可以是中国资本与美国合资,同时在美国和中国制造该型武器。核心思想,实际是“以设计套取美国的军事工业技术和设备”,补中国之不足。
何向东深以为然,在外滩码头送别刘庆恩之后,带着对未来的期待,心情愉快的陪罗雅琴逛街,采购婚礼需用的衣物。
哈同和罗伽陵在上海滩可是首屈一指的名人,要娶人家的义女当委屈的“如夫人”,面子就必须给够。而放下心结的何向东在询问罗雅琴身世后,也愈发觉得罗雅琴的可怜来。
罗雅琴是中法混血,其父是法国远东舰队“吕—贝克”号炮舰的舰长罗科少校,1892年与王姓女子成婚,1897年奉调前往印支半岛**土著叛乱,患热带雨林的急性霍乱而亡。王姓女子因嫁给洋人而为家人所不容,失去生活依靠沦落风尘,以诵经拜佛和养育女儿为精神依靠。
罗伽陵是中法混血、也出自风尘,也笃信佛教,偶然听闻某居士说起此事,遂让哈同花园大管家姬觉弥代为照料。王姓女子郁郁身故后,其女已经14岁,方由姬觉弥带入哈同花园,被罗伽陵认作义女,取名罗雅琴。
14岁的罗雅琴与罗伽陵别的“养女”不同,感情基础薄弱,加之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又在教会女学读书,自然而然的信仰**而非佛教,素来不受罗伽陵欢喜。如今不同了,哈同夫妇是洋大亨不假,哈同还是上海法租界公董身份,可上海的转口贸易性质就决定他们的生意必须要求与中国政府有良好关系。因此,哈同要投机**的**,此时,也要在何向东身上投机一把。
自然而然的,不受待见的义女罗雅琴在哈同花园的地位就一下子拨高到顶点。
何向东要给哈同面子,向上海的洋人们留下“开明”、“合作”的印象;哈同要投机、要赚钱,于是一拍即合,决定大大的操办一回洋派的婚礼。
一队安南巡捕在法国警官的带领下跑步到法租界爱多亚路口,布置警戒后,警官带着两名巡捕头头进入葛伦根成衣店,礼貌的请出里面的顾客,再里里外外的查看一遍,觉得安全了,不可能藏着刺客了,才放心的出门站在街边。
哈同家的马车堂而皇之的停在路边。
一身靛蓝色军服却只佩戴了军刀的何向东跳下车,坦然接受了法国警官和巡捕的致礼,转身牵了罗雅琴的手,又虚扶着腰肢,颇绅士的帮助女士下车。卫队被**在静安寺路和哈同花园,何某人在租界的安全由巡捕房负责,闹出这么大的排场,固非所愿也无可奈何。不如坦然接受,落落大方的展示何某人的绅士风度和将军派头。
葛伦根成衣店是法租界里有名的牌子,老板兼首席裁缝是犹太人,经商的门道摸得精熟。一看这阵仗,联系近日上海滩的新闻,当然能猜出、认出来客是谁,自然也就殷勤无比的接待着。
何向东有军礼服,无需破费,也不愿意穿军服之外的衣服,倒是诚心要为罗雅琴添置礼服和日常衣物的。坐在一旁喝着咖啡,看着身材高挑、曲线优美的罗雅琴试衣服,偶尔以赞赏的口吻回答女人没有自信的询问,这也是一种享受,看着罗雅琴带着一大堆衣服走进试衣间,似乎也能小小的满足男人自信的虚荣心。
定武上将军在上海的一举一动,报纸媒体在关注,当然也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何向东还在陪着罗雅琴逛街采购衣物,北京东交民巷的日本公使馆就得到了消息,一份从上海来的电报令武官坂西利八郎少将“砰”的一声拳砸书桌,大骂“八嘎!”
上海总领馆武官报告何向东行踪的同时,顺便报告了一个喜讯——“光野已经恢复与菊子的联系。”坂西利八郎少将曾经下令对菊子进行“观察”,岂料部下们显然没有把这道命令当一回事儿,故而惹得少将震怒。
在少将的怒火前,土肥原贤二当了一回上海方面的“替死鬼”。
别人不清楚,土肥原贤二是坂西利八郎的心腹,对菊子的情况却是清清楚楚的。早在日清战争之前,帝国支那情报战的开路人岸田吟香和荒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