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半真半假的话一出口,下面的文武官员纷纷开始议论,他们多半不知道西凉国已经被龙川所替代,不少人认为李铁嘴在吹牛。此时,左侧走出一个穿着蓝袍的文官,躬身施礼道:“臣,宁采蓝有话讲。”
柳一生颔首道:“本次朝会实乃金沙的一大盛世,其因有二,第一,银沙太子访问本国,两国即将开启一段新的时代。其二,本王治下,终于有第一个国家敢于穿过茫茫大屿山来到金沙,望大家畅所欲言,言之无忌。”
宁采蓝挺起腰板说道:“据臣所知,大屿山以东是一个叫做西凉的国度,大小、人口和龙川王上所说一般无二,王上方才言之凿凿,不知龙川国要将西凉国置于何处?”
李铁嘴冷笑道:“龙川就是当年的冷月,只不过帝王换了,官员换了,军队换了,实力自然也焕然一新。”
此言一出,大厅议论纷纷,很多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但是秦时月,季平南,万俟观西等少数几人脸上却没有惊异的表情。关于冷月易主的事情,他们早就得到详细的战报。
宁采蓝惊道:“国家政权岂能说换就换,王上莫要信口胡说。”
李铁嘴冷哼了一声,“我出兵咸州,荡平西凉国旧部,兵败极北冷月冰锋营,震慑西南章邯小邦,东面结交毗卢和灵阳,南面和天穹派结盟,国威浩荡,又岂是你这等无知的燕雀可以妄加猜度!”
柳一生淡淡说道:“采蓝,龙川国君说的不差,西凉国已经在数月前被灭了。”
宁采蓝虽然没有说话,可以眼中抑制不住惊异,他一声不吭地退回原位。李铁嘴看到时机差不多了,变换了一种语气,对柳一生说道:“柳兄,素闻你膝下子女成荫,男儿如龙,女儿似凤,尤其那九公主,被金沙百姓誉为金沙明月,不知可有此事?”
柳一生眉头一扬,玩味地笑道:“倒是有这么一说。”
李铁嘴接着说道:“我想为那九公主攀一门亲事,不知可说否?”
柳一生细长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不悦道:“这件事太不巧了,我已经将九公主嫁给了银沙的太子,公孙行就在下面。好女不可二嫁,李兄,这回恐怕要拨你的面子了。”
公孙行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故而抬起头,目光炯炯地落在了陈云生身上,聪明绝顶的他凭直觉感到自己的情敌就是这个曾经折辱过自己的年轻人。
李铁嘴笑道:“柳兄莫急,若九公主已经出嫁,我拍拍屁股就走,绝不废话,若她尚未出嫁,还是请阁下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有倒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素闻在这青洲一隅,金沙一国独大,那银沙只不过是小国寡民,就如同那暮秋的黄叶,早发的春芽,早晚都会毁于冰霜。将女儿下嫁这等国家,不知柳兄为何会有这个想法。”
柳一生面如止水,向公孙行方向瞟了一眼,不着痕迹地说道:“李兄怎可如此刻薄的评论银沙,想那名动天下的太虚宫就坐落在银沙的望海崖上。正好银沙太子也在,不妨让他来说上两句。”
当公孙行第一眼看到陈云生之时便有三分火气,当他推测出陈云生是自己的情敌之时,火气上升到了六分,刚才李铁嘴出言不逊,又增了一分火气,他面色微红,沉声说道:“想我银沙绵延三千里,立国数千年,出过无数英雄豪杰,父王仁德开明,励精图治,国富民强,兵锋日盛,可没你口中那般不济。倒是龙川这等初初立国的小邦尚未经历什么风浪,没准哪天便如那西凉国一般被人取而代之。”
他这番话本来是用来敲打李铁嘴,可是说的过了头,反倒令朝堂之上的不少金沙将军感到有些不悦,譬如刚刚说到的兵锋日盛,这威胁最大的便是金沙国,毕竟这方土地上只有两个国家。
李铁嘴看到这位年轻的太子被气的有些口无遮拦,心中大喜,他乐滋滋地说道:“哟,我怎么听说百十年前金沙四大将军之一的监国将军带着百余金丹战修和数千筑基战修直捣银沙皇城,困城二十多天,若不是太虚宫三大宫主尽数到场,恐怕这位公子就不能出世了。”
这一言出口,几乎所有战将都投来善意的目光,这件事在金沙近百年的战史之中被奉为典范,也是金沙人引以为豪的最大谈资。直到百年后的今天,无论是银沙的百姓还是商旅只要来到金沙国土,总觉得自己比当地人低上一等。
公孙行面色更红,冷冷说道:“这件事虽然不是假的,可是毕竟过去一百年了。银沙的实力早就今非昔比,阁下若不信,可以试上一试。在这里空口白牙,打嘴官司算不得本事。”
李铁嘴冷冷笑道:“阁下年纪轻轻,吹牛的本事可不小,听你的意思还想和老夫动动手不成?”
公孙行“嘿嘿”了两声,道:“正有此意。”
李铁嘴双手相交于袖管,仿佛一个抱手放羊的羊倌,他看着公孙行如同看着自己待宰的羔羊,“今天我门外放了八名金丹后期甲士,外加上两个元婴中期的修士,再算上我身后这个修为和手段极不相称的变态之人,出门就能把你的屎打出来,你信是不信?”
这番近乎于露骨的威胁言辞粗鄙的早就超出了金沙殿堂上文官们的承受底线,一个个文士摇着头,有的叹气,有的轻笑,有的看热闹,有的担忧,真是会聚人生百态。
这时队列中走出一个方脸的文官,指着李铁嘴说道:“阁下远到是客,请自重。金沙是热爱和平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