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武问。
香花脸上浮起两朵红晕,轻声道:“芋头时常写信说赵将军对他非常关照,将军回京城,可否顺路捎给他一样东西?”
赵武看了那小布包一眼。
香花便笑着解开布包,露出里面一个缝好的护胸。
“那日我见他身上背着一把长弓,便想为他做一个这样的东西。我针线工夫粗糙,他用与不用都可。”
赵武接过这护胸打量了片刻,针脚的确疏密不一,但这护胸里三层外三层缝得厚厚实实,拳拳心意全在里面了。
与这相比,方才的灵芝与山参竟算不得什么了。
赵武心里叹了口气,只能感慨自己儿子和香花有缘无分,过了一会儿道:“行,我替你送去。”
香花对他施了一礼,嫣然一笑道:“多谢将军!”
赵武带着一众将士无功而返,心情不可谓不郁闷。但其他将士也都知道杨遇对香花的情深义重,也并不十分意外,还纷纷来劝他们的大将军。
“将军,强扭的瓜不甜。香花姑娘和杨指挥使早就两情相悦,您是没看到香花姑娘给他做的腰带都破成什么样儿了,杨指挥使硬是缝缝补补又三年,那针线工夫练得比姑娘还好了。”
赵武:“……”
另一个说:“我听跟着杨指挥使的人说,他们押送途中路过这里,杨指挥使见了香花姑娘眼也直了,路也走不动了,连剑都扔了,啧啧啧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赵武瞪了七嘴八舌的手下一眼。
他不知道香花和芋头早就情投意合了吗?他想听他们俩卿卿我我的故事吗?
娃娃脸总算说了句人话:“你们少说两句吧,都想想怎么和小将军说才是。”
众将士一听也对,立刻绞尽脑汁地想起来,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男儿有泪不轻弹”,听得赵武头晕脑胀。
罢了罢了,京城的好姑娘也不少,他夫人也该张罗张罗了。
这里前脚刚送走镇国将军,后脚杨运就带着皇上的圣旨来了。
成林昌是头一遭见到宫里的人,也是头一遭接圣旨,趴在地上糊里糊涂地听完,也不知道圣旨说了什么,只会学着戏文里唱的那样磕头谢恩。
“谢主隆恩,草民接旨!”
杨运忍住嘴角抽搐没有笑出声,客气地对成家人道:“快快请起。这是皇上的恩典,请各位快快收拾东西,随我一同上京吧。”
成林昌目瞪口呆:“……啊?”
杨运笑道:“如今杨指挥使奉旨看守海颜公主,不得离京,皇上因此特地开恩,让微臣接你们进京。”
成林昌看了香花一眼,又问杨运:“这位大人,请问我们是得全家一起进京吗?”
杨运有点迷惑:“倒是没这么说,为何这么问?”
成林昌为难道:“草民……草民从没离开过金州,这一去山高路远,非一个月不能回来,咱家还有许多要照顾的地方,恐怕……”
香花知道她爹因为她上次在京中遇险的事有所顾虑,不但他自己不会去,估计也不太愿意她们和东林去。
而且此去京城,凶险的程度有增无减,她也不太愿意东林和香苗跟去。
香花便拉了拉香苗和东林的袖子,对杨运道:“杨大人,我爹所言也有道理,家里的事还需要爹和香苗照料,东林要准备赶考,恐怕只能我一人随大人入京了。”
杨运心思一转,也明白过来,笑道:“都可都可,那就请香花姑娘收拾东西,我们明早便动身吧。”
他见成林昌欲言又止,笑劝道:“成大哥不必忧虑,若是不放心,可以让香花姑娘把上次那个女孩带上,我看那个孩子也是挺机灵的。再说了,此去京城,芋头不是也在吗?”
成林昌听他这一说,心里总算放下了一些。
晚上,其他几人帮着香花收拾打点东西,一家人一起说话。
香苗嘟着嘴嘀咕道:“姐,这回你为啥不让我们去?”
东林说:“是因为上一回的事吧?如今京城暗流涌动,我们这样不知轻重贸然闯进去,说不得会遇上什么大、麻烦。”
香花看着东林,欣慰地点点头。
“如今芋头已在京城,说不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我得去一趟,有些话我必须得告诉他。”
成林昌还是忧心忡忡:“香花,我也很不放心芋头在京城,不如咱们写封信?”
“爹,有些事我得当面问问他,不用再劝了,我会当心的。”香花下定决心,对香苗和东林道,“爹和家里的事你们俩多上心些,我尽快赶回来。”
东林和香苗都用力点点头。
翌日一早,天还没大亮,杨运、香花等人就出发了,因为此行去的地方需要保密,不能带太多人,香花便没带英儿,只带了元宝。
他们此行要走官道,出金州,经好几个州县,最后北上京城。
香花先前和杨运有过一面之缘,路上两人时不时说说话,倒也不算憋闷。
这天他们到驿站休息,杨运来找香花,似乎是有要紧事说。
香花便让英儿到门口看着,暂时别让人进来。
杨运坐下,见香花面色如常,笑道:“深夜打扰,杨某冒昧了。”
香花却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波澜不兴地笑道:“杨大人有话直说吧,是关于芋头对不对?”
杨运一愣,随即轻笑起来:“我还以为要客气几句,既然香花姑娘这么爽快,我也只说了。你们家一直唤他‘芋头’,可知他真实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