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很早就意识到,魏军将改变战法,采取水攻破城。
并非是廖化警觉,几万魏军同时出现调动,这种规模的军事行动,注定没有办法进行掩盖。
当然,魏军似乎也从没有想过要进行隐瞒。
防守樊城,不仅仅让汉军将士们得到了城墙保护,还让全军将士面临水攻的时候,难以做出有效应对。
明知魏军要发起水攻,廖化却没有办法派人阻挠。
汉军不可能冒着遭受魏军重兵合围的风险,去争夺河堤,因此汉军的备战重点从守城转变成了防洪。
樊城的这些汉军将士大多没有参加过水淹七军的战斗,并没有亲身了解洪水的可怕。
廖化不得不多处奔波,给部将们下达命令,针对樊城可能的防洪漏洞,做出补救。
同时,汉军在城里进行悬赏,搜集防范水攻的重要建议。
下达完一系列命令之后,廖化来到府衙,向赵云汇报了自己的判断。
听说魏军可能采取决堤行动,赵云的脸上露出了不满,“汉水水流极大,汉水以北又多是平原地形,一旦决堤,附近都会变成一片泽国,百姓的损失不小啊。”
廖化认可赵云的判断,百姓的损失注定没有办法避免。
为了抵御魏军的侵袭,汉军采用了坚壁清野的战略,向着汉水南岸转移了大量百姓。
百姓们在离开的时候,也带走了大量财物,尤其是粮食,没有给魏军留下一丝一毫。
但是,哪怕得到了汉军大量驮马的支援,汉军的运力也不足以将百姓们的所有东西都搬到新家去,平民们的很多杂物都留在了家里,不便携带的贵重物品也进行了掩藏。
如果汉水泛滥,平民或许无人伤亡,财产却必然会出现损失。
大量房屋会被冲倒,那些留在家里的财物,甚至那些已经藏好的东西,都会被水冲走。
很多东西看上去不值钱,却承载了物主的记忆和情感,这部分的损失,是无法估价的。
樊城靠近汉水,一旦泛滥,将会首当其冲遭遇冲击,这种时候,保护好汉军自己,才能在战后帮助平民,重建家园。
赵云没有继续在洪灾的问题上纠结下去,他询问道:“针对敌军的水攻战法,你都采取了什么布置?”
廖化早就有准备,“我已经下达了命令,组织仓库守军迅速转移物资,尤其是那些粮食,一律转移到城中的高点。”
“城里的牛羊也迅速转移,提前准备好草料,安排专人照看。”
廖化的这一番布置,并非多余举动。
城墙包括城门,都是有缝隙的,汉军将士虽然已经对城池进行过检查,对一些明显的漏洞进行了堵塞处理。
可是,即使塞的再严实,也会有很多缝隙看不到,汉军必然需要临时封堵,将士们需要时间。
汉水决堤之后,洪水将会迅速漫延,大水不仅会通过那些缝隙进入城里,还有可能没过地面。
如果不能及时将重要物资转移,那么,物资遭遇水灾浸泡之后,很容易出现腐烂或者衰朽,对守军来说,这种损失完全没有办法接受。
赵云认可廖化的决定,“没错,粮食是我军根本,不能有丝毫闪失。”
廖化继续补充道:“除了保证物资的安全,我还命令部将苏由盯在南城,组织将士大修土木,在南城掘地三尺。”
“我打算把整个南城修建成为一个巨大的蓄水池,以便减少洪涝带来的危害,为咱们的应急处理,争取时间。”
除了南城的土木行动,靠近南城的几个城区,也被汉军修建了土墙,便于在关键时刻拦截洪水。
赵云连连点头,他却依旧皱着眉头,似乎有心结。
廖化解释道,“赵将军无需多虑,魏军如果采用水攻策略,确实会给樊城造成极大的破坏,给咱们的守城制造很大的麻烦,但是,敌人已经错过了最佳动手时机。”
“我军夺取汉水河堤之后,已经设法放掉了一些水,魏军这次南下,又错过了水攻最便利的雨季,我估计,这一次水灾持续的时间和造成的破坏,都会远逊于两年前。”
廖化掷地有声,“既然曹仁可以凭借一支孤军,独守樊城,我军有兵有将还有粮食,不可能输给魏军。”
截至目前为止,廖化跟赵云提到的,都仅仅是针对洪灾进行的预防和处置。
水攻是魏军的手段,而不是敌人的目的,廖化并没有忘记,魏人决堤的最终打算,是攻下樊城。
汉水决堤之后,守军的士气必然会受到打击,然而,守军都是跟随廖化南征北战,见识过无数次奇迹的老兵,忠诚和战斗素质都非常可靠。
在魏军赶到之前,汉军已经对樊城进行了几次清剿,魏军即使还有细作留在城里,也没有能力策应大军攻城。
重要城门都由汉军重要将领管理,廖化对自己的部将们信心十足。
因此,魏军想要夺取樊城,只能通过水攻的手段。
廖化的信心似乎鼓舞了赵云,赵云:“樊城地势南高北低,可是,魏军一旦采用水攻战法,南城墙将会首当其冲遭受破坏,东西两座城墙也会遭到不同程度的损坏,反而是北城墙,受到的压力最小,保存的也最完好。”
“城墙是整个樊城地势最高的地方,咱不妨提前调兵,让将士们到城头上布防。”
廖化点点头:“我待会就安排人调整兵力配置。”
赵云的这个建议,确实是个好点子。
将士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