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范德建七老八十的人了,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孙子都能出去调戏大姑娘了,但范德建不一样,也许是年轻时候落下了病根儿,几近六十的时候,才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儿子。
要说也是老天眷顾,在生儿子的那一年,他的夫人虽然年纪比他小不少,但也已过中年。能母子平安,在当时可是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范府大公子名叫范安,从小到大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老两口把他们所有的爱护都给了这个儿子。
理所当然的,受到了精心照料的范安,成了京师中的一霸。
熬鹰遛鸟那都是业余时候的放松,吃喝嫖赌才是他的主业。每当夜幕降临,吃饱喝足之后,澜沧河边的青楼之中,总是少不了范大公子与他一众狐朋狗友的身影。
这一切,也是祁陆在来时的路上听龙傲天说的。至于对方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
恩,
之前揍过范安罢了。
祁陆问范大公子的去向,也只是顺口一提。毕竟他老子都死了,如果他在府中的话,无论如何也得出来露个面吧?
可范府都乱成这副模样了,却依然没见范安的身影。
当然也许是对方出去浪还没有回来,依照他的性子,这种事情也不过是正常操作。但范夫人的应对方式,却让祁陆起了疑心。
“阴气不阴气的,不是老夫人您说了算的。”
祁陆‘呵呵’一笑,扭头吩咐侍卫道:“随我来。”
“你们要如何!”
殷氏横身一步,拦在了祁陆的身前,厉声呵斥道:“我家老爷将死,尔等就要行抄家灭门之事不成?我看今日谁敢!”
还别说,殷氏不愧是高官夫人,年纪虽然大了,但一身气势却巾帼不让须眉。此话一出,竟是让那群侍卫都讷讷不敢向前。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可祁陆却没心思与她僵持,摆了摆手,淡然吩咐道:“拿下。”
“谁敢拿老身!”
“拿下!”
“小贼尔敢……”
祁陆扭头看向那群兵士,眼神冷冽刺骨,“某再说最后一次,拿下!”
龙傲天轻笑一声,摇头晃脑的道:“说不得,要去陛下面前参你们一本……”
他这话还未说完,就见从身后冲出两名兵士,一把将不停挣扎的殷氏给按在了地上。
“啧啧!”
祁陆摇头感慨一声:“老夫人这又是何苦呢?”
说完,不理会兀自谩骂不休的殷氏,绕过亭台假榭,来到了一处花园之中。
花园占地极大,其中花草锦簇,各类灵植争奇斗艳,再往深处看去,竟是有七彩云雀婉转啼鸣,端的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深入进去,石板小路秘境通幽,一棵足有三人环抱的罄苍树枝繁叶茂,看年头足有数百年的树龄,也不知对方从何处寻来的树种。
而在树根周围,祁陆几人分明看到那泥土有翻新的痕迹。
阵阵隐晦的阴气从泥土之中传出,还未靠近就让人觉得浑身发凉,思绪都变得有些迟钝。
隐约的,耳中似乎传来了‘砰!砰!’的敲击声,可仔细去听的话,又不似敲击。
那声音听起来极为的怪异。
“挖!”
祁陆一声令下,自有兵士寻来工具,沿着罄苍树的周围挖了起来。
一股腐烂的气息从被翻开的泥土之中传出,让众人忍不住皱起了鼻子。即便是屏住呼吸,都觉得那臭味儿往身体里的每一寸飘来。
殷氏在院前还在泼妇骂街,那情绪之激烈,就像是有人在刨她家的祖坟。
只过了数个眨眼的工夫,其中有个兵士一锄头下去,把泥土往上边一翻,随即就见有几块连带着骨头的肉被翻了出来,咕咕噜噜的弹动着,其中一块零碎,无巧不巧的落到了祁陆的轮椅之前。
肉已经腐烂,其上蛆虫密布,祁陆入眼望去,根本不用捡起来看,很清晰的就看了出来,这是三根人类的手指,连接着半片手掌。
刀很快,断掉的截面整齐,血迹早已流干了,如今只剩下乌黑的印痕。
“唔……”
那几名负责挖掘的兵士,一个个的脸色发白,干呕了几声。
还好身为驻守京师的精兵,心神都比较坚韧,若不然的话,当真就要吐在当场。
随着挖掘的深入,各种零碎被挖了出来,场中顿时恶臭扑鼻,寻常人等只是看看,必会吓得腿脚发软。
而当沿着深坑向下望去的时候,那颗被错综复杂的树根所缠住的脑袋,早已腐烂的不成模样,各类虫子从张开的嘴巴中、空洞的眼眶之中爬进爬出。
那已经没了眼珠的眼眶,正正的对着祁陆他们,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她的悲惨遭遇。
祁陆的拳头攥了起来,咬牙发出了讽刺的嘶笑:“好一个礼部尚书!好一个范家!!!”
杀人埋尸,知法犯法!
就这么死了,当真是便宜那个老东西了!
龙傲天看着眼前血淋淋的场景,听着前院殷氏传来的嚎叫谩骂声,脸色铁青的他,终是没有忍住,身形几个闪烁就去了前院,一把将那个老女人给揪了起来,随后直接将她拎来,‘啪啪!’两个大嘴巴子,直接把她的嘴都给抽歪了。
将殷氏扔在那零碎的尸骨之前,龙傲天额头的火焰极速跳动,此刻的他显然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罪恶滔天!某真是忍不住要杀你们全家!”
“啊!!!”
等殷氏头昏脑涨的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