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宿,所有人都倍感煎熬。
其他来帮忙的人都已经回家,只剩贾大娘、姚大娘和姚仙仙在西屋照顾孩子。幸而两个新生儿很是乖巧,仿佛明白事似的,不哭也不闹地安静睡觉,倒省了不少力气。
堂屋里,云鹤道人已经向李老郎中和孙郎中推销出了两盒所谓的养生蜜丸。
桑葚子手抄在袖子里,坐在一旁,见识着师父的销售水平,眼角直抽抽地学习着,果然学无止境啊!
只有谢宛镆谎圆环⒌厮踉谇浇牵双眼直直地望着东屋那扇紧闭的门板f涫邓也想留在里面,可是他以什么资格留下呢?
他苦笑了一声。
天大亮时,刚刚眯起眼打盹儿的人们突然被一阵嚎哭声惊醒。谢宛镄脑嗝腿灰痪荆蹭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推开门闯了进去,僵硬的脸写满了惊惧?
躺在床上的冷凝霜听见动静,从白兔的身上转移了视线,怔了怔。
谢宛锿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浓舥男老膊钜坏慵菲菩脑唷o乱馐断肷锨耙徊剑然而拳头攥了攥,却只踏出半步便蚾吕础?
手中的折扇展开,用颤抖的手不稳地摇动着,他努力扯动面部的肌肉,让过于激动的情绪平稳下来,含笑责备道:
“你总算醒了,还真会让人操心!”
冷凝霜淡淡一笑。
白兔见有人进来,也不哭了,连忙擦干眼泪,对着冷凝霜憨憨地露出一个傻笑。
桑葚子得意洋洋地凑过来,笑嘻嘻地道:
“你醒啦!我夜观天象,发现你有血光之灾,连夜赶过来救你。让你逃过一劫!怎么样,现在该承认了吧,信我者得永生!”
冷凝霜无语,这厮是在记恨她一直跟白兔说他是个坑蒙拐骗的神棍!
“死小子,滚蛋,那血光之灾明明是老子算出来的!屁夜观星象,你只会打卦!”云鹤道人没好气地将桑葚子挤一边去,给冷凝霜探了脉,叹道,“醒得真快。我还以为要过两天才能醒呢,啧啧,你这身子骨。一点都不像个女人,女人应该娇滴滴的才对!”
他吧唧吧唧着嘴,似在跟她说,也似在自言自语。顿了顿,又笑眯眯地露出一副仙风道骨的表情。摸出一行药丸给冷凝霜看,笑道:
“女娃娃,你流了太多的血,得好好补补才行。尤其是女人家,失血过多很容易落下铲的。爷爷我这儿有上等的十全补血丹,补血效果极好。一天吃一颗。七天就见效,十五天一个周期,原价一两银子一颗。既然你与小徒是朋友。爷爷我给你算便宜点,这一盒七颗,算你六两银子。”
爷爷?
冷凝霜觉得他这副表情像极了医院里舌灿如花兜售保健品的神棍,眼角抽了抽,微笑着问:“不吃我会死吗?”
云鹤道人花白的眉毛纠结地蹙着。说谎是不好的,可不说谎他今天似乎就卖不出去十全补血丹了。挣扎了好一会儿。他含糊着回答:
“不会死,不过女孩儿家气血不足要不得,虽不致命,以后却能衍生出很多病症来,像什么脾肾虚弱、面色发黄、庚信不调,严重了五劳七伤什么的都有可能。”
冷凝霜还没怎么样,白兔先被吓傻了,慌忙说:
“真人,我们买!一共买十五颗,要不你算便宜点?”
“我说你……”冷凝霜眼睛一瞪。
“娘子,云鹤道长的医术很高的,昨天几针就把你救回来了,他的药一定会管用!”白兔心急如焚地劝说道。
云鹤真人笑呵呵地说:“既然是熟人,你们又诚心买,这样吧,十五颗一共十五两,我给你们减去二两,不能再少了。”
白兔咬着牙应了,云鹤真人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冷凝霜无语地撇撇嘴唇,白兔眼里的慌乱和担忧让她无法再出言阻拦,顿了顿,问:
“能先把床单被褥换了吗?还有我的孩子呢?”
这一床血被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真人说你现在不能动,会再出血的!”白兔认真地说,语气心惊肉跳。
“现在无妨了,过了这么久还没事,说明血已经止住了。”云鹤真人捋着稀疏的胡子,笑道。
白兔这才放心,堵在门口听信儿的姚仙仙几个人闻言,欢喜地进来。
屋里的人全都先出去,白兔抱起冷凝霜,贾大娘和姚大娘带着姚仙仙忙忙地换了新被褥,把换下来的被褥全都拿到院子里烧掉。
这边白兔帮冷凝霜清理好身体,重新换了干净衣服,又给她戴了一顶棉质的软帽。
“干吗在家戴帽子?”冷凝霜靠在床头的软枕上,哭笑不得地问。
“月子里必须戴上帽子,不然受了风,会落下毛病的。”贾大娘端了一碗红糖小米大枣粥进来,听见她这么问,认真地道,“来,快把这个吃了,这都是补血的。你从鬼门关外走了一遭,赶紧补补。”
白兔急忙接过来,要喂冷凝霜。
“孩子呢?”冷凝霜问。
“应该睡着呢吧,好多人照顾着你不用担心,先吃完了再说。”白兔的大脑一直处于混乱状态,这会儿才稍稍恢复正常,听她问,这才想起孩子,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娘子最要紧。
“我想先看孩子。”
“孩子在这儿呢。”一句笑语,谢宛镄⌒囊硪淼乇e攀焖的婴孩走进来,身后的稳婆眅帕硗庖桓觥?
白兔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这个魂淡不但妨碍他的娘子进餐,居然还赶在他前面抱着他的儿子,不可原谅!
冷冷地瞪着他,从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