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乱狭窄的街道两旁,看起来无比破旧的房屋向着对方倾斜,倾斜的角度不算太夸张,但是仍然给人一种两边房屋即将向着街道中央倒塌的感觉,在富人区随处可见的夜晚行人在这里却完全没有踪迹,这就显得这条狭窄街道无比的安静。
西满的秘法感知压缩在身旁一百英尺,如约没有朝着周围辐射。
他从街头一直走到了街尾,然后又转身朝着反向方走了几步,他看着眼前一间门户大开的房屋,耸了耸肩,果然如同赫斯坦瑞特之前所说的一样——这里的魔法气息就像是下水道的臭气一样明显。
跨过门槛,借助着朦胧的月光,西满审视着这间杂乱的房屋,随意踢开一个陶罐,看着眼前的一张桌子缓缓地化为灰烬,露出下方的一个方正的地窖入口,地窖的翻板已经被打开了,周围散落着一圈深黑的痕迹。
“真残忍。”西满撇了撇嘴,没有理会那个地窖入口,而是转身端详着一层凝固在墙壁上的深红色污渍,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形。
他知道现在地窖下面什么都不剩了,也许这本来就是一个陷阱,很显然这种做法激怒了赫斯坦瑞特,这里没有符文的气息,只有浓郁的魔法气息。
西满伸出手,手掌贴在了那层污渍上,从手掌反馈回来的冰凉触感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赫斯坦瑞特彻底地毁灭了这里的所有信息,没有任何可以用以追踪的魔法源头。
深红色的污渍开始从墙上剥离,这些凝固的碎片在空中飞舞,然后勉强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西满收回手,继续回溯这个魔法。
模糊的人形站在原地颤抖着,就算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西满都可以感觉到这个人曾经的恐惧,过了一会儿,由碎片形成的人形跪在了地上,看起来他正在求饶。
然后人形伸出手臂指向那张已经化为灰烬的橡木长桌,很明显,他正示意那边有着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暂时地迷惑赫斯坦瑞特。
但是在过了一会儿,人形从地上拿起了一个什么东西,而后猛地从地面上跳了起来,朝着长桌的方向跃去。
西满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甚至可以模糊地拼凑起当时的情况,赫斯坦瑞特多年抑制的狂怒在这一刻彻底地爆发了。
啪!西满打了个响指,果不其然组成人形的碎片崩裂开,向后飞去,一起糊在了墙上。
晃了晃脑袋,他朝着那张已经化为灰烬的长桌走去,随意摆了摆手,地上的灰烬就被风吹散了,在空中飞舞着。
没有任何魔法的踪迹,又失去了一条线索。
他叹了口气,真是一个坏孩子,在久远的以前就是这样,赫斯坦瑞特总是会在这种前戏上运用各种手段来迷惑西满,让最后的战斗总是向后推迟再推迟。
好像赫斯坦瑞特并不享受最后战斗的时刻,反而更喜欢在那之前的追踪与反追踪的环节。
不过西满也没有想过,没有一个人会喜欢从未胜利过的战斗。
他伸了一个懒腰,走出房间,房间之中已经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了,他盯着空中的黯淡圆月,“有些无聊了,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这些前戏,你得知道我是最不喜欢这个环节的,反正每次都会作弊,当然这次也是你逼迫我的。”他自言自语地抱怨道。
秘法感知如同一张紧缩了太久的弹簧,在这一刻猛地弹开,朝着四面八方覆盖而去。
西满感受着这种充盈的感觉,仿佛空虚的自我被瞬间填满了一般,描述起来有些恶心,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确实让他感受到极大的愉悦。
他一脚踏入虚空裂隙,朝着他所感知到的位置而去。
当西满再次踏出虚空裂隙的时候,他正处在一片森林的上方,他回头看了一眼屹立在他身后的恩贝尔城,嗤笑了一声:“这片森林之中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缓缓落在了地面上,西满做贼心虚地将秘法感知收了回来,装作是跟随着魔法气息一路追中过来的样子,他走入这个森林掩映的路口,在这里魔法的气息确实浓郁了起来,他朝着右边转去,很快就看到在一条小溪旁的水车房,巨大的水车转动带动传送带运转,看起来这是一个冶炼车间,这个水车房就是整个锻造车间的动力来源。
“跟魔法协会合作却还是在用这种技术,我是应该说建造者愚蠢呢,还是应该批判魔法协会的抠门呢?”西满边自言自语地自我娱乐,边朝着前方的大木房走去。
没走几步他就闻到了浓郁的鲜血猩味,他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魔法的气息在这里环绕着,空气之中的魔法元素活性等级异常地高。
大木屋门前空地上的景象让西满挑了挑眉头。
这种事情应该不是赫斯坦瑞特会搞出来的情况,就算他现在正处于某种急躁或者愤怒的情绪下,但是这种遍地尸体的事情,也不应该会是他做出来的事情,毕竟这种行为太过于……低级。
看起来这里除了这两位无聊的法师之外还有其他客人。
西满从一片惨状的空地上经过,他随意瞥了两眼这些躺在地上的守卫尸体——死因全部都来源于喉咙上的一道伤痕。
他们依旧保持着他们生前最后的表情,外围的大部分尸体的脸上都是一副茫然无知的神情,而越往内,越靠近木屋的尸体,脸上则挂着因为愤怒与惊恐而无比扭曲的表情。
空中的魔法元素在凝结,凝结成各种实质的法术,在西满的头顶飞来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