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空掉的砂锅,墨梓凝出来赵瑾年所在的房间,心事重重游魂一样走向厨房。
“皇上!皇上在哪里?我要见皇上!”
突然出现的美姬吓得墨梓凝一个踉跄,手里的砂锅脱手飞出,哐啷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怎么来这里了?”墨梓凝惊奇到几乎是在吼着问话。
美姬的眼里根本没有墨梓凝的存在,她秋水盈盈的眸子里似乎有火光在跳跃,那火的根由却不在任何凡尘俗物上,只为她心心念念的皇上而灼烧。
“密贵妃,在这里……”不得出现了,打开房门,用平时从来不曾有过的温和语气招呼着突然冒出来的美姬。
墨梓凝站在她家老宅院子里,看着这一出新鲜事,听着美姬悲痛的惨呼和娇柔啼哭的嘤咛,终于明白,无论是赵瑾年还是不得,他们既非是惜字如金,也非是天生的冷漠寡言,其实所有的生硬刻薄都是针对她的,这就是她的与众不同。
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温存安慰,墨梓凝不用去看也知道房间里正在发生什么,时冷时热的赵瑾年在美姬面前柔情似水,不得也一点没有美姬打扰到皇上休息,必须赶出去的意思。
那么之前为了保护她受伤,宁愿跳上铁笼与她同生共死又有什么意思呢?墨梓凝的脑子像是生了锈,嘎吱作响地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心割到手……”秦枢子突然出现,拦住徒手捡砂锅碎片的墨梓凝,拿着扫帚簸萁把垃圾扫走。
“那位就是当初你帮小白脸换下来的人吧?”秦枢子把垃圾丢掉后,过来拉墨梓凝去花坛边坐下同她说话。
墨梓凝默默点了点头,“是,小白脸叫黄小邪,刚才那位是密达国美姬公主,如今的密贵妃。”
“我呸!什么‘小爷’,我还大爷呢。”
秦枢子记起自己山大王身份,豪横地骂了句。
墨梓凝略愣了愣,才让自己生锈的脑子更换了工作方式,明白秦枢子骂人的缘由,“上邪的邪,不是小爷的爷,你到底读没读过书?”
“我爹是太子右率,你说我读没读过书?”
墨梓凝极为震惊,“你爹是当官的,你做山大王?你坑爹呢?”
或许是坑爹的熊孩子心生悔意,随便墨梓凝训斥,竟然没有还嘴。
“皇上知道吗?”墨梓凝担忧地记起了秦枢子的‘宝贝’,心里默想着,不会真割了吧?
“三年前行刺皇上的时候就知道……”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墨梓凝觉得她不能再和面前这个家伙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她怎么死的都未必有时间闹明白了。
“你慢慢聊,我走了。”
说着,墨梓凝站起身走了好几步,回头一看,秦枢子如影随形就在她身后。
“你干嘛跟着我?”
对于奓毛的墨梓凝,秦枢子把拎在手里的脖领子又提高了些,闯入到墨梓凝焦躁的视线里。
原来自己是被秦枢子拎着脖领子原地踏步?墨梓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脚就要去踹可恶的秦枢子,被秦枢子四两拨千斤地拍开。
“坐下说会儿话,那么着急走做什么?”
自己又不想自杀,为什么要同他这样的人聊天,墨梓凝拒绝与秦枢子沟通,“我同你这种作死的家伙无话可说。”
“你们在聊什么?”从门里蹑手蹑脚走出来的美姬凑过来,准备加入到二人‘热火朝天’的谈话中。
“没什么……”几乎是异口同声,秦枢子与墨梓凝同时脱口而出,彼此剜了对方一眼,把头别向一边。
美姬有点尴尬地杵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墨梓凝的衣袖,“墨采女……”
“你不好好陪着皇上,来烦我做什么?”墨梓凝抽回被她拉扯的衣袖,不耐烦地皱眉斜眄。
“皇上睡着了,所以我想过来和你说会儿话,毕竟最近这段时间里,咱们还得和平共处,在你皇宫三屠面前,总得好好说清楚,免得你一动气,再把我给屠了。”
真是有皇帝宠爱胆子都比一般人的大,“不敢,就凭你能追到这里来,我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是皇上让我来的,为了辨认当初欺骗我和黄小邪的人,指认当时见到那人的现场……”
这话墨梓凝就听不明白了,她偶遇黄小邪,到替换下美姬,再到美姬被抓住带回皇宫,难道都是有人蓄谋?
似乎是为了让墨梓凝有时间思考,美姬沉默片刻才开口道。
“当年我父皇留在东元做质子,我是在东元国出生的,直到十岁那年才随父皇回国,三岁那年,我随父皇迎接密达国使团,同使团一起入宫面圣,却意外地见到了孪生皇子,我只一眼就喜欢上了温文儒雅的大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赵瑾年……”
我去,这情敌有点强劲呀,她三岁喜欢赵瑾年,自己是八岁,论情根深种,自己活生生差了人家五年,墨梓凝的心有点疼。
“你这厉害呀!”墨梓凝干巴巴地说了句,也不知是在夸还是在损,可惜人家根本不在意,继续道。
“后来回国以后,我依然心心念念不忘皇上,恰好朝中有大臣主张和亲,我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答应,可是纠缠了我多年的黄小邪却非要把我劫走,说是宁可带着我浪迹天涯,也不让我嫁给东元国皇帝受委屈,而且还带了个人,告诉我说,皇帝根本不是我喜欢的赵瑾年,而是他的孪生弟弟赵瑾君,我知道后当然不愿意再继续和亲,只是事已至此无力回天,我还是被押送前来东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