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年恢复知觉后,腰际刺痛随即袭来,拢眉缓缓睁开眼,发现一只小手正被他攥在手里……
侧头看过去,床边趴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瓜,看样子,是和他手里的柔若无骨一体的。
“皇上,你醒了……”
同样在一旁守了一夜的不得精神抖擞,端了碗温水过来,扶起赵瑾年慢慢喂他喝下,谁知如此大的动作,依然没惊醒睡趴在床边的墨梓凝。
不得很是钦佩墨梓凝的睡功,赵瑾年也觉得墨梓凝与其窝在床边睡得犹如僵尸,还不如去其他房间好生安息的好。
“墨梓凝……”赵瑾年抬手拍了拍床边的小毛脑袋,像是在鉴定这瓜熟不熟。
“唔……”被接连从轻到重拍了几下,墨梓凝终于有了动静,从床边猛地直起上身,浑身僵住的骨头随之嘎巴作响,听得赵瑾年牙疼。
“怎么了?”墨梓凝梦游似的抬手抹掉嘴边的口水,睡眼惺忪间先去看躺在床上的赵瑾年,麻掉的腿却无法支撑起如此剧烈的动作,整个人向前扑去,狠砸在赵瑾年身上。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赵瑾年差点被她砸断气,吓得不得过来把墨梓凝拎起来丢到一边……
被不得甩到床脚撞得头晕眼花,墨梓凝缓了半天才意识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拼命从床上爬起来,站得稳稳地去看赵瑾年情况。
好不容易把断掉的气接上,赵瑾年要咳又不敢使劲咳的哼唧了几声,才被不得小心翼翼放回枕上。
差点闯下大祸,墨梓凝事后补救,忙不迭地往外走,“我去熬粥。”
只要害人精能离皇上远点,不得是不介意她去做什么的,至于她能不能熬出人吃的粥,不得表示拭目以待。
等到墨梓凝离开,赵瑾年才开口问不得,“都解决了吗?”
“没找到静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得的回答既出乎赵瑾年的意料,又似乎让他松了口气,垂着眼皮道,“墨侍郎呢?”
“跑了……”不得说到这里咬牙恨齿,“丢下墨采女,他一个人跑的倒是快…秦枢子说不是他。”
“不是?”赵瑾年拧眉道,“既不是姬太仆也不是墨侍郎,那会是谁?”
不得沉默下来,当初柳狐山风波他也有参与,皇上答应放文淑妃一条生路,而犯了欺君之罪的秦枢子突然成了刺客,随后赶来的刘贵人又丧命在利剑之下,之后虽然有证据证明,是刘贵人之父,兵部尚书刘庭玮暗中挑唆策划,但自从墨梓凝著书揭发后,反倒有蛛丝马迹显示,这事并非表面那样简单。
“根据什么秦枢子指认不是墨侍郎的?”
赵瑾年不死心,事情如他一开始设想的一样,他只是单单在柳狐山露了个脸,关键人物姬重达和墨浒就都出现了,然后是先皇贵妃,如今的静水禅师,甚至连当年他遇刺的温泉驿馆都利用上了,到了最后他的布局却一无所获?
“秦枢子说,虽然那人身披垂地帽兜斗篷,脸上又罩了面罩,但那人身材高大威猛,绝对不是墨浒这样瘦小枯干。”
不得说到这里忽然打住,过不多时,就见墨梓凝端着个砂锅入内,放到桌上,盛上半碗端到赵瑾年面前。
“宝贝,饿了吧,吃点粥。”
不得差点没被墨梓凝的宝贝二字冷死,躲到一边保持距离。
米粥香气四溢,混有鸡汤的浓香,赵瑾年自枕上瞄了眼,发现粥里不但有肉丝还有切碎的绿菜叶和金黄的鸡蛋,“这是你做的?”
墨梓凝很诚实地摇头,“不是,是秦枢子做的,我只是负责送过来。”
说着话,墨梓凝舀起粥吹凉,送到赵瑾年嘴边,很小媳妇地喂他吃下。
“吓坏了吧……”赵瑾年只老实吃了几口,便反手捉住墨梓凝的手,将她一把带进怀里。
手忙脚乱地单手扶住床沿,幸免于再次砸到赵瑾年,墨梓凝被突然的亲昵惊得脸色涨红。
“没有……有你在我就不怕。”
赵瑾年闻言笑得隐晦,脸上灿烂,眼底却毫无笑意,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虚趴在身前的墨梓凝,手掌划过墨梓凝的肩背,感受着独属于他的柔情似水。
“朕现在是在哪儿?”
“……”墨梓凝整个人略僵了下,心里嘀咕,怎么这话没问不得?随即答到,“在墨家老宅。”
“墨侍郎呢?”
既然是在墨家老宅,之前墨浒又是随驾在侧,那么赵瑾年问墨浒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墨梓凝还是觉得很不对劲。
“我刚才问不得了,他说在温泉驿馆分开后就没有见到过。”
说完,墨梓凝心虚地低下头,自己爹生死不明,自己还能守着赵瑾年睡死过去,怎么听怎么觉得此乃不孝女。
赵瑾年像是没听出来不孝女的自我评价,似是叹息般地道,“若墨侍郎因公殉职,朕定会追封……”
“不用了,我爹应该回府了……”墨梓凝不忍心再替她不要脸的爹遮掩。
“?”赵瑾年用定住的动作来代替疑问。
“今天老刘进城领月钱,我出去端粥时见他才回来……没有墨侍郎亲笔签字,根本领不出来月钱。”
墨侍郎月奉少得可怜,所以对底下人非常抠,就算管家扒拉着算盘子算得再精准,也必须由当家人签字才能放月钱,而老刘更抠门,每到日子立即赶着墨家的马车去城里侍郎府领月钱,领不到坚决不回来。
“你是说墨侍郎已经回府,并且很负责地给仆人们发放了月钱?”赵瑾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