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位于半山腰,满山青松笔直入云,周边长期没有打理,灌木草丛生,只有老妇人下葬时开辟的一条山路。
烈阳高照,清风拂面,灌木草发出‘沙沙’声,南宫浅妆伸手触碰上棺木,用力微微推开一角,阳光透过细小的缝隙渗入棺木,折射出一道森冷的寒光。
藏匿在不远处的楚慕瑾冰封的眼底有着别样的情绪,攥紧的拳头,泄漏他的紧张,死死的盯着南宫浅妆一寸一寸推开棺木的手。
许英双手握在一起,心里沉不住气,不断的喊着:快点,再快点。
而看着细小微光,南宫浅妆目光凛然,手掌拍在棺木上,按住,屏息凝神,少顷,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拇指轻轻扫着棺盖,沾染着少许的尘土,拇指和食指指腹按住,细细碾碎,已经风干。
若按他们来时听到的对话推测,印证出墓的时辰凑巧赶来,那么刚出土的棺木上沾染的泥土,定然有湿度,泥土不会干硬的仿若暴露在烈日下不少于半日之久。
凤眼潋滟,嘴角挂着浅笑,云淡风轻的举手运气朝棺盖拍去,在楚慕瑾和许英的注视下,手腕一转,拍在松动出来的长钉,‘啪嗒’一声,没入棺木中。
素手飞扬,身影快速的移动,把棺盖上的长钉如数钉好,封棺,一脚把棺木踹进坑里。
“哎呀呀,真亦假来假亦真,不知道憋久了,里面的这位会不会真的陪我外祖母去了,替她老人家解闷!”南宫浅妆拍着手上的泥土,看着因她的话微微震动的棺木,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若今日天气阴暗,亦或是她太粗心,一推开棺盖,她的身子定会前倾,胸口以上暴露在棺内敌人眼前,且防备不及,定会殒命。
楚慕瑾面色阴沉,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南宫浅妆之前是要打开棺木,忽而一顿…冷面覆霜的脸上勾出一抹淡笑,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许英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要了这贱蹄子的命,关键时刻又被她躲过!
“你怎么安排一个废物?那小贱人精灵着,差点就抓住她了,真是可恨!”许英气的胸膛急促的起伏,厉声指责楚慕瑾,心下也对南宫浅妆有了防备之心,南宫浅妆没被抓住,知道是她在后面怂恿,会报复她。想到往常那些得罪她之人的惨状,生生打了个寒颤,炎炎烈日中,如身置寒冬腊月,脸色惨白的冒出冷汗。
楚慕瑾额角青筋鼓动,废物?眼底闪过嗜血,挥手拂掉衣摆上沾粘的草屑尘土,冷冽的说道:“许夫人,不管用,你亲自上场。”
许英心里一紧,她出去不就是送死?荣国公府她和南宫浅妆撕破脸,如今,拿老夫人的尸首设计她,后果不言而知。
“不…我不能出去,王爷…你出去,带侍卫包围她,一定能把她抓住,对,一定要抓住她。”越想越心寒,许英能料想到南宫浅妆安然离开后,她失去楚慕瑾庇护的后果。
“许夫人好算计,你可曾想过,南宫浅妆放了你,本王亦不会?”楚慕瑾宽大绣金边的袖筒摆动,身后两位侍卫钳制住许英。
“你不可以抓我,我儿子在南宫浅妆手里,我还可以帮你抓住她…哎哟,快放开我,狗奴才…”许英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如今的处境,不断的怒骂着钳制她的侍卫,对着楚慕瑾一阵威胁。
或许是在宫中那段时日,楚慕瑾对她有求必应,温水煮青蛙一般,让她完全没有危险意识。
楚慕瑾墨色眸子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看着许英被拖走的方向许久,嘴角露出一抹讥笑,传言当真不可信,贤良淑德的许氏,美名广传,却不知她和善柔弱的面皮下,包裹着一颗丑陋的心。
缓缓的走出茂密遮掩住他的大树,身后的侍卫散开,围拢南宫浅妆。
“妆儿,可有想清楚,随本王入宫?”楚慕瑾看着不远处那一抹不含杂质的红,鲜艳明丽,仿若当初她缠在他身旁明艳傻气的笑容。
再次忆起,明明相隔几月,却好似年岁久远,印在脑海里的一颦一笑渐渐模糊。
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楚慕瑾,你还是不要放弃医治,脑子有病,不丢人,闹了笑话,才丢脸!”南宫浅妆紧了紧袖筒里的红绸,浑身处在备战状态,她知道要想离开,定要和他迎面打一场,何况,她还没有找到外祖母的遗体。
“妆儿,百里玉能够给你的,我都能,为何我们不能够像过去一样?”楚慕瑾上前走了几步,离南宫浅妆更近一步。
黑衣人的话犹言在耳,看着她无动于衷,苦笑的说道:“也不能完全怪我错过了你,当初你刻意隐瞒真实的性格,名声不好,我…”
南宫浅妆眉头紧皱,楚慕瑾的话让她极度反感,爱只不过是为他那私欲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最初或许因为她的性格迥异,才会被吸引,后面是发现她可以利用的价值。
“勤王,你脑子病的不轻,我的名声现在一如既往的臭,唯一的好名声就是我的死讯,不会再祸害世人。”南宫浅妆冷嘲热讽,微眯着凤眼扫过楚慕瑾全身,双手环胸道:“别和百里玉比,你连他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楚慕瑾心一沉,冰封的眼底滑过暗芒,因她轻蔑的话,心底窜起怒火:“南宫浅妆,就是因为当初本王有眼不识珠,你才会如此憎恶我?百里玉有的身份地位,本王也不比他差,何故抵不上他的发丝?”
阴鸷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南宫浅妆,无意间瞥到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