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楚慕瑾端坐在高位上,脸色阴沉的看着大臣的奏折,字字句句讨伐他,列举着南宫浅妆的条条罪状,‘砰’的一声大力拍在桌子上,冰封的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骨节分明的手掌紧紧攥着龙案上的宣纸,揉捏成一团。
“舍不得动手?”阴暗处传来嘶哑的嗓音,停在耳里极为刺耳。
楚慕瑾隐忍怒火,继续批阅下一本奏折,没看两眼,沉郁的扔在地上,大手一挥,‘哗啦’洒落在地上。
“你只是摄政王,别忘了楚家还有个楚慕顷,你若放过南宫浅妆,那帮老顽固会把你挤下去。”黑衣人说着拿起一旁的花瓶砸在地上,阴恻恻的说道:“这就是你的后果。”
爬得越高,摔的更惨烈,楚慕瑾他懂,放弃南宫浅妆,绝无可能!
似是看出楚慕瑾的执着,冷笑道:“南宫浅妆痴恋你十余年,突然之间的转变,你认为是她认清了事实,知道你不会娶她为妃,才转嫁百里玉?哼,怕是他们二人早就暗通曲款,接近你只不过是为了帮百里玉打听消息,这一计失败,变换策略,盗取玉玺,实则是七彩舍利,为百里玉一统四国。”黑衣人背立着身子,隐匿在暗处,看不出他的样貌。
楚慕瑾震碎了砚台,墨汁泼洒案几,奏折尽毁,周身仿若萦绕一层黑气。
难以置信他所听到的,南宫浅妆…这些年,都是在演戏?
如若真是,那么她的城府该有多深?
她为百里玉偷盗七彩舍利,而他为她与父皇撕破脸,四弟流放封地,得到她满心满眼的恨,发下毒誓决绝的跳河也不愿跟他回宫。
大臣的奏折,仿佛活了一般,张大嘴嘲笑着他的愚蠢!
“那时的她只有五岁,一个小孩哪有这麽多心思?何况,百里玉两年前才来,他们不曾认识。”楚慕瑾强压下怒火,替南宫浅妆找理由,她曾经,至少真心待过他。
黑衣人桀桀笑道:“她为百里玉偷盗七彩舍利是事实,帮助百里玉连她父亲都算计,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眼底闪过幽光,阴森诡测。
“南宫傲天那般对她,也是合该。”楚慕瑾眼底没有一丝温度,看着忽而出现的黑衣人,有着审视,他,到底是谁?又和百里玉南宫浅妆有何过节?
“难道你就甘心?若不是百里玉临插一脚,南宫浅妆就是你的王妃,帮你出谋划策。”黑衣人见楚慕瑾丝毫不动摇,继续游说,蛊惑。
楚慕瑾心一紧,青峰山那一席话,每每想起,就犹如烧红的刀子在戳他的心窝。
“那又如何?南宫浅妆跳河生死不明,就算侥幸活着,有你配合设计的那一出,他们也该有隔阂。”青螺山,青峰山,一南一北,一字之差,相隔千里,离的不只是距离,还有人心。
可他却漏算了南宫浅妆和百里玉的感情,若在种下阴阳同心蛊之前,南宫浅妆或许会怀疑百里玉的感情,丢下她走了。
“未必!”黑衣人目光阴森的透过窗棂,看向青峰山所在的方向,他献的那计只是引开百里玉,好擒拿南宫浅妆,倒没料到这蠢物连个女人都抓不住。
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恐怕无用!
“本王已派人驻守在河道口,一有她的消息,立马就会传来,还怕她跑了不成?”楚慕瑾眼底流露出势在必得的情绪,不悦的看着黑衣人说道:“本王要应对朝中这帮老不死的,无法脱身亲自去寻,南宫府最近也有动静,你何不替本王去盯着?”
“为何不让南宫毅去寻?”黑衣人阴冷的提醒。
楚慕瑾沉默许久,南宫家是支持楚慕顷一脉,朝中对他颇有微词,立即就有了动作…摆了摆衣袖:“陈公公,传本王口谕,让南宫毅带一百侍卫沿河搜寻南宫浅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顿了顿,沉声道:“搜找不到,提头来见!”
“嗻!”陈公公扭着屁股离开。
“南宫浅妆是百里玉的弱点,你可知谁是南宫浅妆的弱点?只要掌握了这一点,便可缉拿她。”幽黯的眸子满是狠毒,留下一句话,黑衣人转瞬消失在大殿。
楚慕瑾手一顿,看着黑衣人站立过的角落,若有所思,自从他抄右相府,这黑衣人便出现在御书房,给他出谋划策,他到底是谁?有着怎样的目地?
“龙魄,追!”
“是!”
楚慕瑾挥掉龙案上脏污的奏折,揉捏着胀痛的额角,想到黑衣人的话,起身去了锦绣宫。
门口侍卫齐齐跪地请安,楚慕瑾径自越过,自从做了摄政王之后,他便住进了皇宫,除了九五之尊的称号、龙袍加身外,都是按照皇上的吃穿用度,一样都不曾少。
稳步跨入大殿,一眼看见端坐在贵妃榻上的许氏,撩起衣摆,在梨木雕花镂空圆凳上坐下。
“哟,摄政王来了。”许英连忙起身,欠了欠身行礼,这些日子住进宫中,吃穿用度皆是上乘,比起荣国公府,不知好了多少倍,离开了,估计不适应没了鱼翅珍馐的日子。
楚慕瑾眼底有些嫌恶,许英极为势力,在宫中俨然把自己当主人,不过,这样对他极好,能套出南宫浅妆的信息。
“你说老夫人把你一双儿女托付给南宫浅妆,你儿子蔡瑞愚孝,冒着身死之危也会来救你,为何过了些时日,依旧没有动静?”楚慕瑾嘴角挂着冷笑,打量着她的剩余价值。
许英并没有多少尊敬楚慕瑾,他有求与她,就得恭恭敬敬,舒舒服服的差人伺候她,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