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林霭霭,山花含笑,在阳光的照耀下弥漫着梦幻般的色彩,仿若真的是人间仙境,让人忘了尘世烟火之气。
这满是蔷薇的院子又恢复了静谧。
应孤鸿走后,笛风在青石板上眯了一会,不知怎地,觉得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他懒懒地起身来,光着脚顺着院中的青石小道往房间里走。
那霜色的逶迤的衣衫拂过草地,拂过花枝,拂过难安的心,一步一月华,一步一生辉。
笛风打了个哈欠,微皱着好看的眉头望着床上躺着的卜玉镜,又看了看一旁因失血而筋疲力竭的孟光,按了按太阳穴。
“应孤鸿啊应孤鸿,你拿走了我珍藏的酒也就算了,还要给我留下两个麻烦。”笛风在心中叹息,在屋中倒腾了一阵,拿了药箱出来。
捣鼓了一阵子,为两人处理完伤口,笛风提着桶,在花间浇水,屋内传来少女若有若无的低吟之声。
笛风循声望了一眼,无奈地放下桶慢悠悠地走向屋子。
所以卜玉镜一睁眼,便看到床边坐着的这个美男子,以至于她以为自己已经升天了所以见到了神仙。
“你醒了?”笛风望着卜玉镜怔怔盯着自己,面色有些复杂。
卜玉镜拍拍自己的脸,“我死了吗?没死?你是人吗?”
这突然出现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此人拥有让女人都嫉妒的美貌,她想,书中记载的潘安宋玉大概就是长这样吧。
“姑娘,你不想活了,我还想多活几年了呢。”笛风看着一脸傻乎乎被美色迷了眼的卜玉镜,浅笑着起身端来了水。
卜玉镜痴痴地接过水喝下,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笛风,“是你救了我?”
笛风沉思了片刻,点点头,“算是吧。”
他是迫不得已才救。
卜玉镜一听,忽然脑海中又闪现出那个绛色衣衫的男子,瞬间收回了目光。
她昏迷过去的最后一刻,虽然没见着那人的面容,但她知道那人绝不是现在眼前这个清逸美貌的人。
这样一来,在昏迷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又清晰忆起,包括松音。
卜玉镜摇摇头,眼神带着质疑望着笛风,“我很感谢你帮我疗伤,可是我记得有一个穿绛色衣衫的人。”
对于笛风的话,她并不是完全相信。
有了松音的前车之鉴,她现在彻底清醒过来,越是娇艳的玫瑰越是容易伤人。
所以即使现在眼前人帅上天,她也要保持自己的理智与判断力。
“确实是他把你们带到我这里来的,但是他想做好人不留名,你要是想谢他的话,可能没有机会了。”见到卜玉镜态度这般转变,笛风愣了愣。
没想到她记得是应孤鸿救了她,看来自己是枉做好人了。
卜玉镜想到年幼之时的记忆,心下一沉,现在看来,若是真的与那人见面了,是恩是仇还两说呢。
“既然这样,那这份恩情便记在你身上吧,以后有机会我会还你这个恩情。”卜玉镜抬起头,眼眸微弯,甜甜一笑。
若是自己真与那人有仇,没了这份恩情倒好。
“我倒是希望没有这一天。”
“为何?”
“如果真有那一天代表我将有难吧!”笛风的语气忽然间沉重了几分。
卜玉镜扬眉一笑,“那可不一定,若是你以后娶不到妻,我可以勉为其难地以身相许的。”
虽是为了缓解气氛的玩笑话,但若真的有这么个天仙般的男人当自己夫君,她可是乐意至极。
说完,她看着一脸震惊目瞪口呆的笛风,努力憋着笑意。
没想到长得这样妖孽,怎么看都像流连花丛的情场老手却意外地纯情。
瞥见转过头暗中偷笑的卜玉镜,笛风展眉沉吟道“姑娘若是这样想我倒是放心了,本来方才为姑娘诊治伤口上药的时候,自作主张为姑娘换了衣服,自古男女授受不亲,本想着怎样也得负责,现在姑娘也有意,那我倒是不为难了。”
这世上除了应孤鸿和合景,他笛风可不会轻易栽在其他人手上。
况且还是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竟然出言调戏他,他可不会这样默许。
卜玉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眼神凝重地收回笑意。
果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另外一件干净的海棠色衣裳,哪里还是昨天自己穿的那件。
卜玉镜脸微微一红,垂着头,支支吾吾道“原来是个流氓,好端端地给我换什么衣服。”
暗下却是气涌心头,没想到调戏不成反被调戏了,是自己轻敌了。
笛风看着卜玉镜的反应似乎甚为满意,慢悠悠道“姑娘穿的薄衫已经污浊破烂不堪,在下也是逼不得已。”
卜玉镜抬头望着笛风,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笑意,“既是这样,那便算了,我也没掉块肉,再说公子你长得这般好看,一般的凡人在公子眼中应该也与一块猪肉无异。”
笛风失笑,“姑娘倒是不拘泥,确实是,毕竟除了脸和声音,有些地方与男子也没什么区别。”
卜玉镜看着笛风的眼神停留在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前,顿时明白过了。
“如何?身体未发育这也不是我的错啊,都怪那个皇帝让我们这种百姓饭都吃不饱。”卜玉镜插着腰,瞪着眼,气呼呼地道。
笛风闻言顿时笑了出来。
他还从未见有人这般理直气壮将这种事情怪到天子头上的。
而且一想到若是应孤鸿听到这句话,估计脸要变成冰棱了,他便更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