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照亮天际,远处的人只见天空上飘着浓烈烟尘。
无人看见一袭绛色衣衫的人抱着一个几乎奄奄一息的少女,后面还跟着一个浑身是血步履蹒跚的男子往密林深处而去。
层林染翠,鸟语嘤鸣,阳光洒落一地斑驳,顺着林中幽静小道延展而去。
小径尽头是一座被花簇拥的院子,那院子四周的篱笆上垂落着各色娇艳的蔷薇,灿如锦缎,院中的小屋外爬满了青藤,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花香。
远远望去,似绿叶编就的屋子,映着满园春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遥若百花仙境。
花架旁的石桌边,一个身着霜色衣衫的男子正慵懒而舒适醉卧在花丛中的青石板上。
清晨的日光带着朦胧光影洒在他俊美的的容颜上,那五官竟比天下绝色女子更美艳几分。
一头乌发随意散落,如瀑垂下,宽大的衣衫散开在花间,脚边散落着几个空酒壶。
当真是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
“笛风,都城一别九年,别来无恙。”绛色衣衫的男子走到花丛中,望着那宛若花中谪仙的俊美少年,幽幽开口,声音仿若那拂过百花叶未动的晨风。
九年未见,眼前人长成了不输女子的绝美容颜,玉一般的肌肤,如扇般的睫毛,轻扬的薄唇,似笑非笑,微扬的眉眼自带一种妩媚、多情,仿若不属人间之色。
“今日,我见树上栖彩鹊,原来是您这位贵客来访。”那花中沉睡之人依然闭目缓缓而道。
声音清越空灵,如泉水击石,如佩环相碰响空谷,如在山涧摇曳的风铃之声。
玄色衣衫男子笑了笑,语气淡淡,“既尊我是贵客,为何不起身相迎?”
“如今我是清都山水郎,谁来都一样。”名唤笛风的男子睁开眼眸,却是一双自带魅惑fēng_liú的细长桃花眼。
他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甚是温柔迷人。
语气疏懒傲然,像极了一只在花丛中晒太阳的猫。
笛风眼眸微抬,漫不经心扫视了一眼面前伫立之人。
眼前这人还是和九年前一样眉眼清冷,即使身着这如火般的绛色,也依然没能驱散他周身的这股凛冽寒意。
反而这颜色将本就不苟言笑的他衬得更加高贵冷峻,凛若冰霜。
玄色衣衫的男子在花中踱步,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娇艳欲滴如美人胭脂唇的蔷薇,“我看你这院子里的蔷薇开的很是鲜艳好看,我正好摘几朵去祭奠故人。”
“且慢。”笛风闻言身姿一僵,眼中浮现出一丝涟漪。
“嗯?只是几朵花也舍不得赠我?”玄色衣衫的男子停下脚步,把玩着一朵花姿最盛的蔷薇,仍是带着笑意。
只不过这笑意多了两分淡淡的威胁,还有三分戏谑。
“草民拜见皇上,还请皇上高抬贵手。”笛风翻身坐起,衣袖在花中飘飞,低头缓缓一拜。
“亏你还记得我是皇上,虽然我借了你的地方安置了两个性命垂危之人,你也不必对我如此冷漠吧?”玄色衣衫的男子手指轻轻一转,手中的那朵蔷薇便落了一片花瓣在掌心。
“应孤鸿!”笛风见到精心培育的花中珍品掉了一片花瓣,心如刀割,站起身来,大叫一声。
“罢了,我想起来我的故人不喜这些花花草草的。”看到笛风生气发怒的模样,应孤鸿面无波澜。
他走了几步,将手中的花瓣放在笛风手中,仿若刚才无事发生。
“多谢皇上。”笛风压抑着恼怒,低声道了一句,眼睛却如刀子般死死盯着应孤鸿笔直的后背。
应孤鸿走了几步,似是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回眸从容笑道“但我想起我的故人喜爱美酒,你便赠我几坛吧。”
笛风将花瓣藏入怀中,眉梢舒展开来,换了笑意,“噢~皇上若是想买醉月薇便去西音镇的露薇坊吧。”
“我刚从那儿来,掌柜说醉月微卖完了。”
“那既然掌柜如此说,我也没办法。”笛风将手拢进袖中,在花丛中漫步,仔细观察着方才那株被应孤鸿蹂躏过的蔷薇。
应孤鸿并不相信,“醉月薇乃是你所酿,你可别说你自己一点都没留。”
笛风如看着孩子般看这那株花,轻描淡写道“皇上你有所不知,我虽喜酿酒,却甚少饮酒,今年的醉月薇数量本就极少,我并无存留。”
应孤鸿佯装惋惜,“哎呀呀,那枉费我亲自跑一趟,可惜了,合景真是运气不佳。”
笛风听到这个名字,猛然抬起头看向应孤鸿,“等等,你说什么?”
应孤鸿道“忘了告诉你了,是合景托我向你要一坛醉月薇,如今你已经没有了,我也只能空手而归如实告诉他了。”
笛风眼中露出一缕不易察觉的恼意,还有无奈,“是他要?他才几岁便学会了喝酒?”
应孤鸿提醒道“他已年十七了,也长成了不输你的翩翩少年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幼子了,他还说,盛国公府的独女今年也十六了,听闻才貌双绝,他很喜欢。”
笛风原本从容的脸上浮现了恼意与狠厉,“他敢?若是他敢打飘霞的主意,我绝不放过他。”
应孤鸿意味深长道“他有什么不敢的?他从前便是这样威胁你的,现在依然能。”
笛风走到院中石桌前坐下,叹了一声,“你能和他共处九年还好端端的活着,应孤鸿你果然不简单。”
应孤鸿挑眉巧笑,“如何?你现在是不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