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风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还真是巧,你这样一说,我忽然想起去年多酿的醉月薇还埋在蔷薇架下。”
说着,笛风取了锄头往蔷薇架下走。
“笛风啊笛风,你是种花种久了吗,怎么年纪轻轻记性便如此不好了。”应孤鸿跟在他身后打趣。
笛风锄头落地,翻起泥土,淡淡道“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亲眼目睹九年前那件事,活到现在还没疯就算是心智足够坚定了。”
应孤鸿倚着花架,看着翻腾的土沫,泥土中冒出了酒坛,“见你如今出落地如此相貌堂堂,仪态fēng_liú,隐在这山林间着实有些可惜呀,要跟我回都城吗?你父亲很是记挂你呢。”
“花间醉卧自逍遥,又何必回那污浊之地染一身风尘。”笛风放下锄头,伸手去拿酒坛。
应孤鸿蹲下身,轻嗅着空中弥漫的酒香,“你不会想避开合景才一直隐居此地吧?”
“我与他自幼相识,儿时结下的情谊不会这样轻易淡去。”
“虽然合景不说,但我知道他盼着与你重逢。”
“闲话便省下了,这一坛是陈酿九年的醉月薇,便带给合景吧。”笛风将挖出的酒坛拿到桌前,擦拭干净外面沾染的泥土。
笛风将酒坛交给应孤鸿如此交代。
“那我的呢?”应孤鸿急问。
笛风随后又进屋拿出了三坛摆在桌上,“这三坛是陈酿三年的,当是谢你这些年对我们家的照拂。”
“你这偏心地也太过明显了吧。”应孤鸿佯装哀叹。
“三年陈酿的醉月薇,可是没人能花钱买到,你不要就算了。”
“罢了罢了,既然醉月薇到手,我也该走了。”见笛风欲收回,应孤鸿忙将几坛酒抢在怀中,拎在手上。
“对了,今天救下的那两人便交给你照顾了。”应孤鸿拿了酒,走了几步回头嘱咐。
“我只是个种花的酿酒人,又不是郎中。”
“那今天便做一回郎中吧,当年你若是从医,那现在整个大晋的医者大概没人敢居第一,你可别等我走了看人家气息微弱,就将人家埋在蔷薇花下当花肥了。”应孤鸿调侃道。
“你还在寻找当年那人之后吗?”笛风望着眼前之人,目色沉沉地转了话题。
“我一定要寻到他,不然我此生难安,况且,我对他。。。”应孤鸿目光坚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小时候只见过一面的人,却还念念不忘,对方还是个男人,作为一国之君,敢向天下人昭告自己有龙阳之好,古今王者,恐只有你一人了。”笛风在心中叹息,面露无奈,摇头道。
“你是想说我这样不值得是吗?”应孤鸿背对着笛风,没有回头,语气沉了几分。
“我不会多言,向来值不值得,也只有自己知晓,哪需他人评断。”
“不愧是惯看山水风月的清都山水郎,胸襟气度不流俗。”
“就算你如此夸赞我,我也不会回都城,帮我向我父亲问好。”笛风摆摆手,又重新卧于花间的青石板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应孤鸿背着他朝笛风挥挥手以示告别,“再会!”
那抹绛色身影只是片刻间便消失在这密林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