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女子宿舍这一边后,接待方槿言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据说是专门管理住宿的,她声称叫她袁姑姑就好。
袁姑姑很严肃,说话行事一板一眼,很刻板,从见到方槿言开始,就道,“新来的学生要严格遵守书院的规矩”,并递过来一份写着《衡山书院院规》的册本。
那册本看起来很薄,但字体有些小,看来内容并不少。
方槿言跟着袁姑姑走到最北面的那一排修建得一模一样的的房间前。
袁姑姑拿起钥匙开了锁,顺手取了一把钥匙递给方槿言。
“这里都是两人住一间,但因为其他房间都住满了,刚好单出了这间,你先一个人住着,今后有人来,或许也会住进来和你作伴。
你的东西已早有人帮你送了过来,你先自己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一会儿收拾好东西以后,到我这里来领取课本和院服,明日便要按时上学。
男学一共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班,天字班便是优等班,女子则分为甲、乙,丙三个班,你因为来得晚,所以被分到‘丙’字班,‘甲’班属于优等班,‘乙’班和‘丙’班是普通班,不过,每半年有一次考核,届时,班级名次会按成绩重新分配,你自己把握机会。”
袁姑姑丝毫不等方槿言提出任何疑问,只顾一股脑的把自己的话说完便罢。
方槿言前世虽然守在暗处,但这些规矩却再清楚不过,她恭敬的道了声‘谢’,将袁姑姑送出门后,才开始仔细观察整个房间。
因为是女孩子的东西,魏如风当日让人送来后,并没有让他们打开,如今几个箱笼还原封不动的靠在床边。
房间已经打扫过,看样子,那床上的被褥和其他换洗的用品都是书院准备的,一应成套,都是浅绿色和白色,看起来干净清爽,旁边还有一个绣着“衡山书院”字样的双肩书袋。
这书袋方方正正的,肩带很宽,包里还分了小格,她曾经非常好奇过,但外面并没有这种类似的书袋售卖,毕竟衡山书院背景强大,所以即便这书袋既好看又实用,外界也没人敢模仿。
衡山书院的学子们背着这个书袋在街上走过时,总会引来其他学子艳羡的目光,据说也是当年的凤阳长公主自己设计的,这位公主也是个传奇人物了。
打开箱笼看着那些准备齐全的衣裙、鞋袜,里面穿的,外面披的,就连丝帕,发带,洗漱用品,保养皮肤的润肤膏都一一备得妥当,方槿言心中一片熨帖,翠竹姑姑一如记忆中的那般细心周到。
她满意的勾起嘴角,希望不要再有人住进来,否则夜晚打坐练功,或是有事出行都会不便。
将东西都放在它应该有的位置后,方槿言拿了书袋锁上门,去了之前见过袁姑姑的那门管处。
现在的时辰正是学生们上课的时段,她这一路并没有遇到其他人,将东西领回住处后,便首先试穿了一下院服,白色底衫,湖蓝色的外衣,白色腰封,虽不是量身定做的,但上身后却觉得大小适中,再合适不过。
看着桌面上的八本厚薄不一的书本,方槿言想起之前魏如风说过的话,以及刚才从袁姑姑那里了解的信息,总结了一下
到衡山书院就学的学子,若无意外,都该学满三年,女学这边无论到书院的时间先后,还是年纪大小,一共只有三个班,所学内容都是这八本书。
其中有《算学》、《诗文》、《史册》、《礼记》、《尔雅》、《乐谱》,《棋谱》和《括地志》。
会算学,便有了管理中馈的基础和资格,会诗文,了解些史册,便对历时有所了解,会棋、乐,更可以为生活增添乐趣,而《括地志》则可让人增长见识,了解疆土的幅员辽阔,至于其他的,便是学会一些做人的道理和举止礼仪。
这个时代的女子一生,似乎也只需要学这几样就足够了。
衡山书院并不是一个负责子的年纪以十二岁为基础,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身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学习基础,只要够努力,就不怕跟不上学习进度。
而男子那边则复杂得多,分为一到三,三个年级,每个年级又分天、地、玄、黄四个班,要学的东西也很多,像楚连锦和魏如风他们虽是入书院的时间晚,可该学的东西在家时也大多学过,所以并不会和其他人出现悬殊的现象。
方槿言靠在床边,随意翻了一下书本,想了想,女学这边的学员,如今学习最久的已有两年,最短的,除开她以外,也有三个月了。
她若要赶上她们的学习进度,确实有点难度,好在袁姑姑虽然看起来严肃,但该说的都交代得很清楚,正是因为女学只有八本书,所以教学期间,老师们会经常让学生们温故而知新,新来的学员便可以在这时候趁机学到这部分知识。
方槿言眉心一松,这么看来,她似乎需要狠补的只有《诗文》,《史册》,《礼记》,《尔雅》这四本,至于其他四项,前世加上今生六年在师傅那里学来的便已足够应付了,当然,既然来了,她也没打算敷衍了事。
她慢慢打开单独的关于院规的那份册子,看完以后,她摸着手中刻着自己名字的小木牌,嘴角划过一丝嘲讽。
这规矩看着颇多,可对那些富家纨绔而言,又有几条起到了真正的约束?
或许当年有凤阳长公主管着,因为她的身份贵重,又自小被皇帝宠爱,估计没人敢随意犯规,可如今百年过去